二人一起进了大帐,唐彬将托盘置于案头,斟满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杨柯,一杯自己端了起来:“公子,明日你就要身如敌巢,我心里委实放心不下。。。。。。。”
杨柯饮尽了杯中酒,用手虚按了一下,止住了唐彬的话头:“儒宗兄,如果我说自己有五成把握劝降刘渊,万一不成,有十成把握从容脱身,你信不信?”
唐彬面带愁容:“如果是平时,我自然信,但事关你的安危,我怎能不为你捏把汗。你肩上的担子太重,不仅仅关系到许多人的安危祸福,更关系到得之不易的太平朝局有倾覆之灾,当年我之所以获罪,就是因为不满权臣误国,党争为祸,和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被人构陷下狱,多亏了杨大人搭救,才躲过一劫,经此大难,我彻底灰了心,也性情大变,只想归隐田园,从此了却残生。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我也许就终老林泉了。”
“小弟幸何如之,世间由此少了一个刘伶醉,多了一个朝廷柱石,儒宗兄,假以时日,你不仅仅是将才,更是帅才。”杨柯笑道。
“什么将才帅才的我可没想过,我这辈子只想干好两件事,好好带兵,好好打仗,至于功过是非,留给他人评说吧,反正我自己说了也不算。”唐彬咂了一大口酒,缓缓说道。
杨柯不禁心中莞尔,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是很纯粹的性格,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和爱好之中,乐此不疲,唐彬其实就是这样的人,天生就喜欢军伍,就是一个标准的职业军人,但对于功名利禄、朝堂内斗,完全没有一点兴趣和野心。历史上很多赫赫有名的战将就是这种人,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一涉及到政治,和菜鸟小白没什么区别。
“儒宗兄,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你,但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你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唐彬十分坦诚的看着杨柯。
杨柯略略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看我二叔的?”
唐彬沉吟了半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外宽内忌。”
杨柯点点头:“儒宗兄,你是真性情之人。子平兄在这一点上不如你啊,他有着太多的顾虑,分了他的心,所以,往往会刻意回避一些事。”
唐彬既不追问,也不替张昌解释,只是说道:“公子天纵英才,识人断事从未失过手,有些事,我帮不了你,其他人也帮不了你,只有公子你自己去解决。”
“是啊,有些事别人无法代劳,自己也不能回避,除了动手解决麻烦之外,没有其他办法。”杨柯为二人的杯中斟满了酒,然后举杯相敬:“儒宗兄放心,事情来了,我不会怕,也不会躲,总之一件一件来办。办完一件事就少一个麻烦,总有解决完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