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两千人被对方一万人包围,军中兵卒皆慌,唯独属下兴奋莫名,而且心绪清晰,属下就找着敌方发号施令的人,找到之后,便第一时间命全军的弓弩手朝着那人射,果然将他射死,然后敌军便就崩溃了!”
冉瞻一进来,听到陈止问起过程,二话不说,便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那模样要多兴奋有多兴奋。
这也难怪,先前他虽然立功不少,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别人,还有陈止保驾护航、发号施令,冉瞻的兵马最多只能说是执行命令,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锦上添花,有了功劳的话,别人也得先提陈止,基本不提冉瞻。
但这次他在卫雄被抓的那日,得了陈止的命令,率领三千兵马出塞抢夺汉家百姓,可以说是亲自领军,独当一面了。
为了防止被人劝阻,陈止将命令发布出去之后,都没怎么对其他人提起,只在代郡和广宁郡安排了两队兵马作为接应和保险,一旦冉瞻的人马回来,或者说显露败绩,这两部人马就能作为援军出击。
但结果却让陈止很是意外,在他原来的计划中,也就打算让冉瞻抢夺一部分人出来,配合派过去和拓跋六修交涉的使臣,将卫雄等人的亲眷接引出来,如果还有余力,那就抢个几千上百人也差不多了,算是震慑一下草原部族。
没有想到这小子倒是厉害,等自己接到消息,才知道冉瞻居然将拓跋六修的一个主要的部族据点给连窝端了,把里面聚集的四万多汉民一股脑的都给裹挟回来了。
“我倒很好奇,你带着这么多人,如何逃出六修追捕的?”
陈止见冉瞻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便询问起来,虽说密谍司也有消息传来,可终究不甚明了,比不了冉瞻这个亲历者的描述。
“也是巧了,”这次开口的是冉瞻的副官高并,“我等出击时,拓跋六修正好出去迎击拓跋郁律,无暇他顾,便只能派出部将出来迎击,那部将也是个厉害人物,一下看穿了我等的进军之路,于是派人包抄,若非校尉沉着应对,我等兵马早就零散。对方乃是部族兵马,一旦失了主将,立刻就成乌合之众,虽不至于作鸟兽散,亦再战无力,校尉命弓弩射死了那敌军主将后,再带兵冲杀,余下兵马人数虽众,却无建制指挥,各自为政,很快便皆恐慌,四散奔逃。”
“原来如此,想来敌人的这部人马,是原本守卫那个部族据点的兵马。”陈止对草原部族这般表现并不意外,无论是他领军厮杀的几次,还是原本历史上的情形,都足以说明,此时的草原部族存在着诸多问题,看似凶猛,其实建制松散,一旦领头的没了,马上就从一支军队,分散成无数个体,再无战力。
“正是如此,”高并点点头,“没了这支兵马保护,部族驻地可以说毫无防备,我等畅通无阻,便趁机将其中的牛羊、百姓尽数引了出来,趁着拓跋六修与拓跋郁律交战、无暇他顾之际,迅速回来。”
说到最后,高并也露出了笑容:“拓跋六修倒是派出了人马过来追击,但主公安排的两部人马及时接应,挡住了敌人的冲击,护持着四万多百姓入代郡!那些鲜卑人,是不敢冲关入代郡的。”
简单几句话,却能让人体会到里面的凶险和刺激,在旁边听着的张亢也不由正视冉瞻与高并,过去他对二人表面看起来尊重,但多少因为二人出身有所轻视的,而且冉瞻之前也没有真拿得出手的战绩,可经此一役,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陈止满意的点点头,赞道:“这次能够取得这般战绩,固然也有巧合,但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果断做出决断,本就是兵家的重要天赋,你们办的不错!冉瞻你这个校尉,也该转正了,高并,你的职位也该提一提的,是打算留在军中,还是到将军府中为事?”
听得此言,无论是冉瞻还是高并,都很是振奋,知道要加官进爵了,而高并则表示愿意继续在军中辅佐冉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