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事所谓妖法、天雷的那一套,就不用提了,你只需要详细告诉我,这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你先前跟我提过,在一陂上埋伏,居高临下,而且人数还多,更是骑兵冲锋,以逸待劳的等候陈止大军远来,本该一战而下,何以最终反而惨败?”
这话一说,众多慕容子也不由留神起来,想要搞清楚缘由。
慕容仁一败再败,而一切的开端,正是这个在他们看来必胜的局面!
哪怕是再怎么看低慕容仁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局势下,就算是没有取胜,至少也不会惨败,而且仗着骑兵优势,想要从容撤退,根本不该是难事,偏偏就是在这一战之后,他慕容仁的兵马近乎全灭,更是被陈氏兵丁咬住,一路追击,波及了沿途几个城池。
慕容部的城池,可不像是中原的城池那样,还有城墙防护,其实就是聚居点进一步发展的情况,被慕容部中的不少人,看做是未来真正建立城池的基础,平时也很是重视,民生、农耕、放牧杂糅并行,算是慕容部赋税试点之后,主要的财政来源之一,很是看重。
结果慕容仁往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几个登记造册的聚居点,就这么散了,也逼着棘城不得不往前面增兵抵挡,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却是前线仿佛一个黑窟窿一样,怎么填都填不满。
原因到底何在?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慕容仁的身上。
“当时那一战,我本来势在必得,甚至亲自领军冲杀,但等我们冲到敌军跟前,就听到几声轰鸣!随后前面的地面,就轰然炸裂,有无形之力呼啸而来,便是泥沙碎石,都好像化作铁钉,打在身上就像是锤子不断敲打,身上的甲胄都变形了……”
说到了这里,他还是一脸后怕的表情。
慕容廆眯起眼睛,看向慕容仁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后者微微点头。
这人也是慕容族人,掌管一部分后勤辎重,先前慕容仁一身伤势,血迹不少,入成卸甲,便是此人在旁看着,那甲胄有何变化,其人自是知晓,这时一点头,慕容廆心里就有数了。
居然是真的?
火毬可不见得能将片甲冲击出多少痕迹,难道这孩子口里那些听起来古怪的话,真有几分缘故?
这边想着,慕容仁却还在继续——
“……那地面猛烈震动起来,立刻就引得我等胯下马匹慌乱起来,它们虽是战马,在战阵之上知道躲避,但面对天地之威的时候,却是难以平静,更要命的是队列之中也有地面炸裂之处,立刻就是烟尘滚滚、天翻地覆,有的战马连同上面的骑手,顷刻间四分五裂,鲜血四溅!那般情景,尔等若是亲眼得见,必……”
说到这里,他不光是满脸的恐惧,更是感到腹中翻滚,干呕起来。
其他人却是面面相觑、满脸古怪,不知这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平息了腹中翻腾,慕容仁在慕容廆的眼神中,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随后,我等见局势不对,已然知晓对方非我等能力敌,便拨转马头想要回去,跟着却见到……”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那土陂在一声爆响中整个崩溃,随后崩塌下来,上面还未冲下来的人马,连同下面的诸多骑兵,尽数被埋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