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着就听甘陵王不负众望的说道:“所以臣觉得,王刺史的担子太重,或许也是流言常起的原因之一,不如让他挪挪位置,臣听闻之前朝中曾有议论,说是那位代郡太守可堪重任,不少朝臣都曾建议,让他接掌幽州之职,如今陈太守又有征北将军之衔,若是接掌幽州,也是顺利成章的。”
此言将沉浸在惊讶情绪中的皇帝惊醒过来。
皇帝刘岱在看到消息之后,心神可以说是最为震撼的,不同于他的那些臣子,这位皇帝对陈止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有才干的名士之上,觉得陈止文章写得好,也有能力,但现在这个臣子,忽然就和边疆的封疆大吏牵扯在了一起,还是战事!
想着想着,这年轻的皇帝问道:“朕记得,这几个月前,陈卿就曾与胡人交战,还大获全胜,朝廷本来还觉得有问题,特地派了人过去探查,结果发现果然是瞒报了,但却不是往多了报,而是往少了报,可有此事?”
“正是如此,”五兵尚书赵杞出列点头,“当时御史台派了人去,尚书台也有人在旁边监督,盖因边疆虚报战功之事太过频繁,但多少还有个底线,不会一口气禀报太多,但征北将军当时上报的人数,满朝上下,皆有疑惑,是以才会派遣过去,事后证明并非多报,却也有人说此举,还是有欺瞒朝廷的嫌疑,得严惩一番。”
“这事朕也记得。”皇帝刘岱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当时我就说,陈卿是知兵之人,岂能惩戒,不过也有几位老臣说不管多少,都是欺瞒,为此吵了好一阵子,因此推举陈止为幽州刺史的事,也因此不了了之了,我记得这事是张尚书提及的吧?”
“这……”张应不由尴尬起来,当时他确实暗中推动过此事,但当然不是想让陈止占个便宜,而是想要因此激化他和王浚的矛盾,逼迫两家越发仇视,难以和解,如今看来,虽然没有真正施行,但还是影响深远,这不已经打上了吗?
所以,以张应之心而言,自己对此事是乐观其成的,只不过两位郡王都有借此拉拢之意,他总不好直接唱反调,只能低调,反正在他想来,王浚出手,陈止断然无法抵御,自己只要安心等待,想要的结果。
但皇帝的一句话,却让他不能沉默了。
既然不能沉默,那就表态吧。
“此事,我觉得还是有要好生考虑一番,斟酌过后,才好做出决断,”张应不卑不亢,语气从容,“毕竟这事真假难辨,万一有个什么出入,就要有损朝廷威严。”
这话,让众臣都是微微点头。
什么叫真假难辨?是分不出幽州开打是真是假?
非也,都知道是要打的,所以关键其实是下一句——
你若是给了陈止那边一个名头,结果他一败涂地,幽州被王浚彻底掌握,那这个朝廷之令,除了恶化两边关系,恶心王浚一下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让朝廷的威严折损。
但这句话,无疑也表明了,张应和杨结、陈永,并非一路,也无心招揽。
刘岱听了,眉头一皱,正要再说。
这时,那莫安节又听了一小黄门之言,结果一本奏折走了过来。
“启禀皇上,江都王有本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