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队中央的马车里,还有人正在说话。
“幽州战起,必然连绵,王浚称雄北地多年,获胜只是早晚,所以咱们备的礼物,便有讲究,他王浚所好,为酒色财气、兵甲骏马,这后者自是不可多与,毕竟连祖府君都不见得有多少,何况要送人?”
这人正是祖逖手下的一名将领,名唤郭芝。
那日祖逖得到幽州战端起的消息后,召集幕僚和部将商讨,就有此人出面,说是可以联络一二、驱虎吞狼,然而自告奋勇,主动揽过事情,出使幽州。
果然,祖逖纳其提议,给予职责。
河间距离幽州颇近,这郭芝组织车队人马,北上西行,沿着冀州与幽州的边界行进了一阵子。
“叔父,前面就有流民军出没,也该入幽州境内了,不如先去蓟县,再往涿县。”
在郭芝对面,还坐着一人,神色淡然,相貌儒雅,此人乃是郭芝的族侄,名为郭流。
他们这两人,其实都是河内人士,为河内郭家子弟。
这郭家在当地也是大族,当今的族长郭默,更是远近闻名的英雄人物,先前兖州等地有山洪、地震,紧挨着兖州的司州也受到影响,尤其是河内郡,为诸水交界之地,是以也有洪涝,事后还有盗匪横行,那郭默便起坞堡,练族丁,保境安民,众人交口称赞。
祖逖这位济阴太守,与河内之间还隔着陈留等郡,但也听闻此事,后来见到郭默,二人也算惺惺相惜,有了交情。
此次,祖逖北上剿匪,郭默也出了一些兵马,更派出子弟相随,那郭芝便是其弟。
郭流的话,让郭芝微微点头。
“你这也是稳妥提议,”郭芝说着,忽然笑道:“不过,此事去蓟县,是必然见不到那位大将军的,他坐镇幽州城,也就是涿县,但我也很在意,与涿县相距不远的遒县,那里可还是府君的祖地。”
“对,祖家本就是范阳大族,”郭流说话之间,露出一点疑惑,“不过,如今幽州有乱,也没见府君交代一二,这万一波及了族人,岂不是……”
“这就显得府君胸怀了,”郭芝截住话题,微微透露,“其实府君兄弟几人,各有成就,其亲近族人,也早就搬迁离开了遒县,更何况便是幽州有变,又怎么会真的波及遒县?如果连遒县都受到冲击了,就说明连幽州城都不安全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再说了,那征北将军陈守一一样是大族出身,岂能不知世家才是国之基石,便是有个万一,也不会逼迫大族的。”
“嗯,叔父说的也是,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吧,周围势力可能都派出使者求见王大将军,咱们要是晚了,可就要步人后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