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杨宋闻言就笑,看了一眼身上衣衫,便明白过来,他与自家兄弟其实是得了陈止征北将军麾下的司马之职,以此来统领兵马的,但装扮上却不以将领自居,是以乍一看,却是看不出跟脚。
“我叫杨宋,你该知道我吧。”
想通之后,他也不客气,径直来到那脸色苍白的汪荃身边,见对方一听自己名字,手脚抖动的更加厉害了,这心里不由升起一丝自豪,挥挥手,让两边的人退下。
汪荃恢复自有,却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挣扎了好一会,才站稳了身子,然后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原来……原来是杨将军,这……这你不是应该在当城么?那围困当城的兵马……”
“该说你消息灵通呢,还是说你消息闭塞?”杨宋露出笑容,“你看我站在这,难道还不明白么?阮豹已经败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和你在我家太守帐前聚首了!”
“难道那消息都是真的。”汪荃的眼睛瞬间失神,透露出浓郁的绝望之色。
“好了,不用与他废话了。”杨元从后面走上来,打量着汪荃,“汪荃,你自己做下的事心里清楚,有何下场,也不要怨恨旁人。”说着,不顾汪荃的苦苦哀求,便让人将人带下去。
随后便有一兵卒过来,叙述经过。
“这汪荃本来被亲兵护持,周围都是兵马,根本难以擒拿,结果火毬落下,地面火起,他惊吓过度,拨转马头就往来的路上跑去,很快就冲出了大军范围,被埋伏在后的兄弟抓住了!”
“我说怎么这边大军刚溃散,就抓住了汪荃,也有点太快了,原来是自己被吓破胆了,”杨宋大大咧咧的说着,看了杨元一眼,“当初那阮豹可是毒雾弥漫,都没能抓住,但现在也好了,有这个汪荃在手,多少好说话了,先前让那阮豹跑掉,我可是一直都懊恼着,怎么样,要如何处置这个汪荃?此人先后放了几波人进来,更是处处给太守使绊子,可不能轻饶了!”
“要怎么处置此人,不是咱们说的算,”杨元摇摇头,“明天一早,就把人送去代县,交给太守,让太守发落,你我还是先准备攻打境外的兵马,现在汪荃落网,正好拿着他先把城里几个负隅顽抗的人招降,再看看能否引出一些潜藏的恶徒。”
“你可比以前更要无趣了。”杨宋很是遗憾的摇摇头,也不再多问。
很快,二人又制定了攻打境外那支胡人兵马的战略制定完毕,就又吩咐人把乞伏准、段常叫了过来,吩咐一番,然后依计而行。
很快,乞伏准与段常便在几名护卫的陪同下,走出了代郡的屯镇,前往几里外的驻军那。
他带过去的,除了自己知道的消息之外,还有屯镇要停止给他们补给的消息——
与慕容翰的骑兵部队一样,段文鸯所率领的这支兵马,同样没有完善的后勤保障,他本部带来的兵马,大部分都是作战部队,这部分人只带着自己的口粮。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被收编的小族部队,这些部队有些拖家带口,倒是有些积蓄,但自身也是负担很重,哪怕剔除了老弱,但妇孺却不能抛弃,因为这是部族繁衍的根基,而这部分没有作战能力的人口,在迁徙的时候,就是一种累赘,既要负责保卫,更要给予一定粮食的配给。
对于匆忙迁徙的几个小族而言,本来就挣扎在温饱线上,结果被段文鸯强行征召过来,他们的口粮往往被段部兵马抢走,于是满心怨恨并不是危言耸听。
过去还有着段文鸯的名头和手下兵马支撑,而随着乞伏准到来,知道这两个压在头顶上的大山都尽数不再,立刻就起了暴动!
与之相对的,则是段部兵马在听闻段文鸯居然被当中斩首,然后枭首示众后,更是义愤填膺,作势要攻打过去,而这个时候,有把柄和人质在陈止手上的段常就不得不阻止,售出许多话语。
这被留下来的段部兵马虽然与段文鸯先天亲近,但毕竟不是嫡系、心腹,当下也有迟疑。
伴随着小族暴动,主系迟疑,这一支兵马也就自然而然的陷入了混乱。
就在这个时候,杨元的突袭到来,这一股外压过来,倒是暂时让兵马有所合作,只是面对新式武器,他们同样拙于应对,只能被压着打。
那乞伏准和段常固然恼怒杨元的作为,却也不得不帮着他引领,在内部分化。
于是很自然的,在付出百多人的代价后,杨元还是将这只三万人的兵马士气击溃,随后拉拢、分化、追击,又是一番布置,暂且不表。
却说这个时候,段文鸯和阮豹的消息也被送到了各方手中,刚刚回到蓟县的王浚在得到战报后,一巴掌拍在身边桌上,一下子居然将这桌子拍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