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门口,冥子真缓缓出现,锁链加身,一身囚服,明明虚弱的完全要靠两名侍卫给半扶半拖着,他神情却高傲,好像他赢了一样。
说来他也真是命大,不但被一剑穿心,又挨了那么多剑,居然还没有死,想必跟他练的邪功有关系。
不过看他这满脸死气,走一步颤抖半天的样子,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所有人都对冥子真怒目而视,就算之前奉他为天人,百般阿谀奉承的,这会儿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真是可笑。
进了大殿,冥子真也不跪,因为伤口疼痛而颤抖着身子,满脸嘲讽地冷笑。
“冥子真,你还有何话说?”永熙帝一拍龙案,喝道。
冥子真喘息着,不屑地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赢了,你想听这句是吗?”
永熙帝义正辞严地道,“你为报私仇,残害无辜,罪不可恕,事到如今仍不知悔改,该当凌迟!”
冥子真嘶声道,“悔改?!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为什么要悔改?若要报仇,就要用非常手段,我有什么错?如果不是燕王和燕王妃坏了我的大事,我早已坐在你那位置上,谁又敢说我错了?”
永熙帝登时哑然,“你……”
“邪不胜正,可惜你还是输了,还是错了。”钟离冷月叹息一声。
这种人怎么可能悔改,都是宁可粉身碎骨,也不会回头的,他们心里除了报仇,再无别的念想。
“都是你!”冥子真不等钟离冷月再开口,猛往前蹿了两步,被侍卫硬生生拽了回来,他仍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该死的妖女,如果不是你,我的计划早已成功,我家人大仇已报!你、你——”
钟离冷月淡然道,“那你只能怨自己命不济,遇上了我。”
“你——”冥子真脸涨得通红,嘶声吼道,“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我才不听!你有本事便将我挫骨扬灰,令我生生世世不得生!否则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永熙帝脸色都变了变,这妖道好浓烈的怨!
钟离冷月却神色未变,淡然一笑,“是吗?那我等着。人在做,天在看,如果我为世人申冤,令真凶伏法还要遭报应的话,我也只有认了!”
冥子真呆住,忽然狂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
“妖道,你还要装?”永熙帝知道他的本事高,不敢上前。
北堂灵潇过去看了看,道,“皇上,他已濒死。”
永熙帝狠狠松了一口气,就怕他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呢,其实他这一次,真是被冥子真给耍的不轻,估计冥子真这会儿快要死了,也顾不上这件事了。
“皇上,处死这妖道,为民报仇!”穆绍元上前道。
其余朝臣也纷纷附和。
永熙帝顿时有种众星捧月一般的感觉,朗声道,“朕正有此意!冥子真逆反天道,修练邪功,谋害无辜人命,勾结他国,图谋不轨,证据确凿,不容抵赖,即刻推出午门,凌迟处死!”
群臣山呼万岁。
钟离冷月一声轻叹,微摇了摇头。
侍卫拖起冥子真出去,估计就他这样,挨不了几刀的。
果然,不多时,侍卫就已回转,“启禀皇上,人犯已伏法!”
“哈哈哈!”永熙帝大笑,却不想想,先皇才驾崩,他这样有多不孝。
群臣都露出不满意的眼神来,齐齐看向北堂灵潇。
北堂灵潇却只牵着钟离冷月的手,不做任何表示。
——
左将军府。
穆云双正倚在床上休息,心绪烦乱。
真没想到西夜国会有如此大变,仿佛一夜之间,即改朝换代,太子也成了秦王,一切都物是人非,令人唏嘘。
北堂灵羽不再是太子,也就不用再娶汝阳公主,这当然让她万分高兴,可依当今皇上的对北堂灵羽的猜忌,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更何况北堂灵羽的真正身世……
“小姐,秦王殿下来了。”喜雨并不知这些利害,只知道秦王来了,小姐就高兴,她也高兴。
“请他进来说话吧。”穆云双掀被就要下床。
北堂灵羽却随后进来,按住了她,“躺着吧,你身子弱,要多歇息。”
“已经没事了,妹妹的药那么好,我又不是从前那个病秧子。”穆云双脸颊红红的,眼睛明亮,一看这身子就很康健。
喜雨嘻嘻嘻笑着,退出房去,关上了门。
北堂灵羽倒是一身轻快,“这些日子都好吗?我一直在牢里,也不能来看你,今日下了朝,好歹是有了空。”
以秦王的身份上朝,今儿是头一回,看着龙椅上的人变成了自己的弟弟,他的心情十分微妙,有些迷茫,不知道怎么的,就下了朝。
不过所幸先皇还没来得及处置他,就已驾崩,如今有三弟做保,皇上真不敢把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