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谬赞,臣为西夜国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北堂灵潇不卑不亢地道。
皇上居然笑的这样热情,非奸即盗。
冥子真回宫,必然已向皇上禀报了那天的事,皇上却毫无异样,根本不是不在乎,而是另有打算。
既然如此,那就看谁更能沉得住气。
“是吗?朕要你死,你就死?”崇明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群臣原本在齐声恭贺北堂灵潇,一听这话,骤然鸦雀无声。
北堂灵潇微微眯了眼睛,眼中折射夺冷酷的幽光。
幻容的手,已摸上剑柄。
形势一触即,胆小者感觉到那漫天的杀气,腿已开始软。
“怎么,朕还说不得这话了?”崇明帝意味深长地扶上北堂灵潇的肩膀,手指用上了力,“你方才还说,愿为西夜国死而后已,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的道理,还用朕教你?”
崇明帝的武功虽不高,马上功夫却厉害,早年征战沙场,也是少有敌手,一把大刀耍的虎虎生风,手上的力道,不容小觑。
北堂灵潇肩上深陷五根手指,面色却如常,“皇上言重了,臣自然明白,臣的确愿为西夜国死而后已。”
“西夜国”三字,加重了力道。
崇明帝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
这混帐,是在提醒他,西夜国的江山和他,不可同日而语吗?
眼看就要成僵局,崇明帝因为气到说不出话,咳了起来。
太子趁机上前一扶,将他的手从北堂灵潇肩膀上拉开,“父皇,你没事吧?太医!”
“朕没事,有些受凉,”崇明帝也就顺势将此事揭过,笑道,“方才不过是说个玩笑话,灵潇大胜归来,挫了敌人锐气,扬我国威,立了大功,朕定会好好封赏!”
“谢皇上。”北堂灵潇施了一礼,仍是不惊不惧。
“皇上起驾!”
群臣即拥着崇明帝进去。
太子上前道,“三弟,怎么样?”
“没事。”北堂灵潇活动了一下肩膀,“皇上伤不了我。”
太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拉开他肩膀上的衣服看了看,几道青紫的指印,清晰可见,他摸了几下,“没伤着骨头。”
“都说了没事,”北堂灵潇将衣服整理好,“太子哥哥,冥子真是不是……”
太子眼中杀机一闪,“是。”接着将昨日之事说了,冷笑道,“父皇中国师之毒太深,已无救。”
非是他不孝,是对皇上太过失望。
再这样下去,西夜国江山危矣,就算交到他手上,也会是千疮百孔。
就在昨天,他对当这个太子,忽然就失去了兴趣。
除非国师伏诛,否则实在无趣。
“太子哥哥放心,冥子真想要对付我,还差的远!”北堂灵潇冷笑,“我已让人去搜集他心存不轨的证据,不日就将大白于天下,你放心吧。”
太子点点头,“一切小心,本宫会让人看着冥子真。”
“是,太子哥哥请。”
“走吧。”两人互相揽着肩膀,进了皇宫。
北堂灵潇凯旋而归,崇明帝照例要在太极殿为他设庆功宴,群臣作陪,好好庆贺一番。
宴席一开始,崇明帝先说了些祝贺欣慰的话,群臣齐齐附和,气氛还算是融洽。
却不想正热闹时,冥子真大步进来,沉着脸道,“贫道见过皇上,贫道有事上奏。”
崇明帝执杯送到唇边,却并不喝,眼里是玩味的笑,“国师有何事?”
看他这样子,分明是跟冥子真商量好的,演这么一出,装什么装。
冥子真冷冷看了北堂灵潇一眼,才道,“皇上明鉴,贫道是为狐妖与燕王妃一事,恳请皇上莫要再心慈的软,定要尽快斩草除根才好啊!”
群臣面面相觑,都停下了杯盏。
国师竟当着燕王的面,就把狐妖跟燕王妃放在一起说,这是毫不顾忌燕王了?
今儿可是燕王的庆功宴,他有多大本事,也如此触燕王的霉头?
一片诡异的安静中,北堂灵潇却是神色如常,慢慢喝角,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然而离他近的人,却已分明的感觉到,从他周身溢出的杀气,让人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