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脸,你放我下来,听见没有,快放我下来……”
郁尘捉弄人的兴致上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南,就是不撒手,看的沐风直摇头,郁公子这恶劣的性子还真是一如既往。
“郁尘!”琪王寒了眸子,声音冷了几分。
郁尘这才将她放回椅子上,伸手拍了拍小南的头顶,凭借着身高的优势碾压着小南的气势,“长着这么一张可爱的脸,脾气这么臭可是会没人要哦……啊!”
正得意,被小南抓住胳膊,一口咬了上去,尖细的牙齿瞬间刺入皮肤,等见了血,小南才松口。
郁尘白皙的手臂上顿时多了两排明显的牙齿印,“你你……你属狗的啊,见人就咬。”
“哼……”小南气鼓鼓的看着他,总算解了气,当着琪王的面,不能使用巫蛊之术,否则早就要这个娃娃脸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这小娃娃……”郁尘指着小南正欲说教,琪王没心思看郁尘跟小南计较些有的没的,给沐风使了眼色。
顿时,郁尘还未到小南跟前,就被沐风给拖走了。
“木头,你竟然敢这么对本公子,信不信……”
沐风挺拔的身子一步一步朝外走,一只胳膊束缚着郁尘,一边关上了房门。
等房间了安静下里,琪王看着小南,眼中无一丝好奇,像是早就看透了一切。
“你是什么时候看穿我的?”她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当初去见长老的时候绝对不可能有人跟着她,否则,依着琪王与长老的恩怨,早就将长老抓起来了,再往后,她处处小心,绝不可能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来,除非是……
“你初见我时,碍于蛊虫的关系,本能的会怕我,一见我就躲着,可自从宫里回来之后,你睁开眼时,却明显不怕我了。那时我便觉得奇怪,见你并无害人之心,便未曾多想。
直到那日你一夜未出,早晨却从大门口光明正大的进来,随后我便暗中派人跟着你,一来保护你的安全,二来则是怕你对王妃有异心。却不想,竟屡屡见你玩弄秋玲,这份缜密的心思绝不是一个小孩能有的。而且……”
琪王平静的眸子泛起一丝涟漪,“你还找人送来了能让印章显现的药水,可见,在此之前,你一定见过南疆长老了?”
“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长老早就不见了,说不定早就死了,与我何干……至于那药水,乃是南疆特有的药水,如何制作只有南疆中人才知晓,我能配制出来,便是自然的。”
“撒谎,”琪王看人从未走眼,一双凌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小南,“既然你已经想起了一切,就不会不知道南疆长老与太子狼狈为奸,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命,就连我母妃的死也是南疆长老一手造成的,如此,你还要袒护他不成?”
小南本来还理直气壮,被琪王如此追问之下,也不禁哑口无言,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琪王所言,她又何曾不知,就连她体内的长命蛊,也是长老亲手下的。在河边见到长老的那一刻,她心中又岂能不怨。
只是,长老也算是付出了代价,如今的他,活着只为了仇恨,早已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
“没错,我的确见过长老了,”小南抬起头来,面色坦然,“不过,我并不知道他的行踪,那日,他引我去见他,只把药水给了我,让我交给你之后便走了。国舅爷全家被灭那一次,长老定然也出现过,而且,我怀疑,国舅爷是长老带走的,如今,只怕就算是活着,也被长老控制了。”
果然如此,那日让沐风沿着血迹的方向追查,中途却遭到毒虫攻击,那时,他便怀疑是南疆长老所为了。
只不过,南疆长老不可能无缘无故把你留在王妃身边,从一开始就盯上王妃,定然有目的。
“那你呢,既然已经想起了一切,为何还留在玥儿身边?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琪王目光冰冷,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小南知道她若是说话,定然瞒不住琪王。
她犹豫着,说了实话,“长老让我跟着姐姐,是因为姐姐是能解除我身上长命蛊的人,但是,请王爷放心,我不会让长老这么做的。”
她句句属实,只不过隐藏了最关键的部分,姐姐的确是能解除她身上长命蛊的人,却要以生命为代价,她的人生已经毁了,断然不会再让长老一错再错。
就算是拼了她的命,也不会让长老打姐姐的主意。
琪王起了身,卓然的身姿立于窗前,“玥儿是真心实意待你,即便明知道你有危险,还是将你留在身边,倘若被我发现,你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害,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他蓦然转身,黑眸深沉又坚定。
小南心中一震,沉了气,看着琪王语气中带了一丝嘲讽,“你爱姐姐至深,可知以血为祭是上瘾的,一次比一次血祭的量会成倍的增加,长此以往,你若找不到解救之法,姐姐便会为你搭上性命。届时,你又该如何?”
“血祭?上瘾?”琪王眼中浮现出一丝茫然,小南看在眼里,暗道虚伪,从椅子上下来,盯着他的眼睛道:“一般的大夫或许不知,可刚才那个娃娃脸是鬼医的徒弟,名声在外,有对祭祀蛊研究多年,不可能不知道。”
郁尘又瞒着他,琪王暗暗收紧了五指,原来平息他噬心之痛的条件,竟会让王妃付出这么大代价。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她一丝一毫,尤其是他自己。
宫内,太子监国第一天朝堂上就颇具争议,一夜兴起的流言蜚语更是让太子的名声一落千丈。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一大早收到秋玲传来的密信,琪王手上的证据已毁,流言再是凶猛,那也只是流言而已,只要没有真凭实据,便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启禀太子,袭将军求见。”
袭渊?“让他进来!”
“是!”
袭渊被打了三十大板,这才过了一夜,倒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向太子请安,“臣参见太子!”
太子一手捏着奏章,细细翻阅着,微抬起眼皮,一眼扫过左右的公公丫鬟,“你们都退下吧!”
等殿里的人都出去了,太子的视线还在奏章上面,没有让袭渊起身的意思。
袭渊心中自是不瞒,只因当初高兴地太早,有些得意忘形,如今太子竟然提前向皇上动了手,今日他未曾上朝,这朝堂上的争端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本以为,没有他在朝堂上,太子必然落于下风,却不想平日里保持中立的六部尚书,竟然同时倒戈,纷纷站在了太子这一边。
太子此时摆架子,无非就是提醒他,就算没有袭家的势力,他依旧能在朝廷上呼风唤雨。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太子这才道:“袭将军怎么还跪着呢,快快请起,瞧瞧本宫这记性,一批起奏章,就完全忘了这回事了,哈哈哈……”
太子高仰着下巴,明明还未继承皇位,可这居高临下的气势倒是足得很,之间摩挲着龙头,反复已经是囊中之物。
袭渊暗暗不甘,却也只能笑脸迎人,“如今,朝野上下疯言疯语颇多,不知太子可否有应对之策?”
“本宫自然心中有数,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此事起源于百姓,那便从百姓出发,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太子的意思是祭天大典?”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由帝王亲自上香,为百姓祈福,如今皇上昏迷未醒,这祭天大典理应延缓才行,太子现在还不是帝王,就代替皇上担此重任,虽惹人非议,但眼下若是以百姓安康乐业唯由,太子又是监国,代皇上举行这祭天大典,何尝又不是对其地位的肯定。
百姓信天信神,将祭祀看的格外重要,只要稍稍加以利用,在祭祀过程中安排些意外的惊喜,到时候太子登基便是众望所归。
“丞相所言不虚,正是祭天大典,”如今,太子做事处处有丞相作对,而丞相背后又是琪王,此时即便除了父皇,贸然登基也只怕丞相和琪王会从中作梗。
既然如此,便只有借此机会制造天神之意,百姓定然会信以为真,到那时,父皇退位,他便是众望所归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