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铉花了几天的时间,又请了一些人帮忙,在山脚下靠近小溪的旁边,搭建了一个小小的院落,篱笆墙,几间茅草屋,鹿柴门。
段长风每日不开口说一句话,像迷失失了本性一样,呆呆坐在石头上,看着面前的人忙来忙去,而他完全是个局外人,拿着那把短刀,怔怔出神,陷入疯狂,无法自拔。
在一旁忙碌的钟铉,眼睛时刻注视着他,生怕他想不开,用那把短刀自刎,追随沈姑娘而去,想把他那把刀夺过来,可他死死抓住不放。
房屋搭建好之后,段长风赶走了所有的人,自己在房间里,好像失去了知觉,曾几何时,她说过,房屋不要太大,有空出去游玩,累了,回来有个休息的地方就可以了,如今这些话,言犹在耳,可她却已经生死未卜,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段长风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他陷入的绝望,觉得就是一具行尸走肉,麻木的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曾无数次憧憬,无数次幻想,无数次编织两人的美好未来,一直盼望着,像普通的夫妻一样,过着最简单的生活,家里有温暖,有心跳,有幸福,这一切都是那个可人的小妻子带来的,可如今随着她的离去,所有都化为泡沫,成了一个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像一株失去生命的枯木一样,呆坐在那里,毫无生机,屋子里寂静的让人心疼,令人抓狂,孤苦无助的心在寂寞里徘徊,落寞的身影更显萧索。
心太累了,整个人疲惫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一样,他木讷的注视着屋子里的一切,像置身于风雪交加荒郊野外一样,孤独的要疯了。
“长风,过来,看我给你做的什么?”
他突然听到一个如泉水般婉转美妙的声音,那么的沁人心肺,他心脏像要窒息一样,骤然抬头,却看到门口有一个明艳动人,灵动飘逸的身影,带着干净纯洁的气息,笑的那么纯真,在对他招着手。
他心里这种颠覆性的变化,冲击的他眼前黑,心脏想要停止一样,猛然站了起来,由于起得太剧烈,他几乎再次跌倒,“阿寻。”
快步走了过去,伸出去的手却只摸到了空气,面前的人影,慢慢幻化为无形,他疯似的冲出了门,找遍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可是阿寻再也没有出现。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房间,重新坐了下来,更深的哀伤龙罩着他,他无力的垂下了头,孤苦颓废,让他存在感几乎降为零,因为他整个人,被一种沉重的死亡气息所笼罩,甚至连他的呼吸都感觉不到。
更深的打击,让他只想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谁也不见,他颀长的身躯,蜷缩在一团,离愁哀苦更显惆怅。
钟铉站在门外,从窗户里看了一眼屋里的情景,忍不住,摇头叹息,唉!
今晚的夜色特别的清冷逼人,月光向凝了一层白霜一样,毫无温度的照像大地,清风带着寒意,使院落中的枯草,出沙沙的声响,枯叶萧萧落下,草丛中的不知名的昆虫,在秋末,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叫声凄厉,惹人断肠。
一连几天,段长风都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里,钟铉心里焦急的不行,几次想破门而入,又怕惹爷不高兴。
好在每天还能听到他的叹息声,不然钟铉都以为他自寻短见了,可是也这样自暴自弃,愁苦不堪,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天他又来到门口,拍了半天的门,却不见有一点回音,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已经五天了,不吃不喝,就是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了啊。
他咬了一下牙,大不了被骂一顿,后退三步,抬脚向前冲去,木门随着他的脚步,倒在了地上。
他只感觉到一股颓废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子里面的墙壁上,挂满了美人图,都是沈寻的画像,各式各样,有得捻花而笑,有的含羞带怒,有的温情似水,有的冷若冰霜。
而段长风盘膝坐在床上,眼睛有些直,抚摸着手里刚刚完成的画像。
他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沉着冷静,神情憔悴,形容槁枯,头凌乱,满面苍青,像得了不治之症的人,听到声音,他眼皮才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暗哑:“出去!”
钟铉忍不住,皱了皱眉:“爷。”
“滚!”
钟铉动了一下嘴唇,立在一旁,“爷,沈姑娘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她该多难过,她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你不该这样,前辈把她带走,说不定就是还有一些希望。”
段长风神情凄苦的摇了摇头,“没有希望了,秋前辈见多识广,遍识天下之毒,都无能为力。”
钟铉连忙双膝跪在床边,“爷,就算沈姑娘不能医好,她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她必定不能安心的走,灵魂受尽煎熬,你怎么忍心让她这样。”
段长风蠕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他虽然知道阿寻医不好,但是也不不愿相信她会死,钟铉说医不好,让他本来已经麻木的心又痛的无以加复。
“你胡说,立马给我滚出去。”
钟铉深呼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是一介武夫,不大会说话,连忙又开口说,“爷,钟铉该死,其实,我听一位前辈高人讲过,这个天下阴阳相克相生,没有不可解之毒,有时候说不可解,只不过是显得这种毒药的神秘,有的时候是因为解药还没配出来,秋前辈之所以把沈姑娘带走,想必是有一定把握的。”
其实钟铉真的是急中生智,不知该如何劝慰,信口胡说的,可段长风听了之后,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希冀的光芒,好像是掉进大海里,快要淹死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根树干一样,无论能不能救命,总算有了一线的希望。
他蓦然抬头,他已经无法判断事情是对是错,是真是假,无助的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是这样吗?”
钟铉很坚决的点了点头,“爷,所以,为了这一线希望,你也得保重好身体,如果哪天姑娘回来了,而爷却没能支撑下去,那不是要让姑娘受一遍爷所受的悲痛吗?”
段长风那双冰冷无神的眼睛里,受到了一丝鼓舞,对,腐骨蚀心的痛,自己一个人受就够了,不能再让她受一遍。
他把自己关到房间整整五天五夜,第六天的时候,他坐在院子中那架用藤条编织的躺椅上,沐浴在阳光下,阳光照的他身上,可他还是觉得冷,因为心那里,是任何东西也温暖不了的。
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副他刚刚画完了图像,图中的人巧笑倩兮,可是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画不出她的神韵,更画不出她美丽的万一。
转眼时间过了几个月,中途秦焰和南灵来过几次,南灵每来一次,都会痛哭一场,不光是为阿寻,更是为了她的四叔,曾经那个丰神俊秀,神气内敛的四叔,如今完全变了一个人,在他身上再也不找不到曾经的影子,神情呆滞,似病非病,永远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也永远不知道别人是在和他说话。
但是每当要带他回秦府时,他就突然间清醒,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秦焰也为好兄弟难过,再厉害的男人,一旦陷入情网,就会英雄气短,他也无可奈何。
眼见着冬天已经来临了,山脚下每日都刮着凛冽的寒风,冰冷刺骨,秦焰和南灵又一次来到这里,而此刻南灵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她看到四叔,在漫天风雪飘舞中,依然坐在院子中的软椅上,和上一次她来,几乎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好像从那时就这样坐着,恒古未变,一直到现在一样,鹅毛大雪,洋洋洒洒,而他依然穿的很单薄,好像已经不知道冷暖,纤尘不染的白衣和风雪融为一体。
南灵心中一阵抽痛,上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犹如寒冰一样,冰冷刺骨,黑不束不挽,随意的散落在白衣上,整张脸苍白的像结了一层霜一样,和周围的颜色变得一样。
“四叔,这里太严寒了,根本就无法过冬,还是和我回去吧!”南灵行动已经有些不便,如果不是为了四叔,秦焰是舍不得让她出门的。
段长风悠悠的睁开半眯的眼睛,“南灵你身子不便,和秦焰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我不会有事。”之后就再也不开口。
秦焰叹了一口气,想不出办法,后来只好又请人,在旁边盖了一所抵挡风寒的小巧别苑,家丁侍女一应俱全,为了让他能住的舒服些。
转眼春天来啦,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季节来了,山脚下鲜花烂漫,草长莺飞,一派祥和。
附近的山民,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年,他们都说,这儿来了一位迷路的天神,别苑里的那个年轻人,整日呆坐的院子中,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终日没听他说过一句话,脸上始终是一个表情,从早到晚,姿势都不会换。
他神情淡漠,气质然物外,白衣黑,清癯俊秀,长眉入鬓,俊眼生威,只是神情苍白憔悴,他们猜想,肯定是误落凡尘的天神,因一时没找到回去的路,所以才会如此忧愁。
这日,这条寂静山路上,来了一队员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匹火红的骏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十分的壮美,这队人马,在这个小小的别院门口停了下来。
为年轻人从马上跃来下来,迈着矫健的步子,走了进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慕寒月,他派人打听了许久,才找到这里。
几个月前,他做了一件让他这辈子都追悔莫及的事,当他听回来的人说,银针误伤到马上的女子,并说明这种毒,天下至今没有解药时,他悔恨不已,派所有的人来配置解药,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这就是报应,他同样也忍受着巨大的悲痛,都是自己,才让阿寻付出生命的代价,如今他悔悟了,可是一切都晚了,无论她和四叔是生是死,都要找到他们,尽自己的所能,来弥补这一切。
他进了院子之后,看到昔日英姿勃的皇叔,眼神空洞,飘渺,好像世间万物,也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慕寒月心里更加后悔,这个曾经和他一起长大的四叔,一直鞠躬尽瘁的来扶持自己的四叔,是自己把他害成这个样子,他的双腿变得沉重起来,恭敬地立在他面前,“皇叔!”
段长风眼皮动了一下,并没有看向他,当然,也没有开口。
慕寒月更加愧疚,“皇叔,是我对不起你,燕王府我已经派人重新修葺一新,一切都是按原来的样子,听说皇婶被她师傅带走,我派人在这儿守着,你和我回京吧,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段长风神情还是一贯的冷漠,难得开口,语气是那么的冰冷:
“这儿离她最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皇上忍心对我下手,我千算万算,知道你恨我,但是从来没想过你要治我于死地,如果不是阿寻挡在我身后,我现在就没有机会坐在这儿了,这让我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最是无情帝王家,如果皇上还想杀我,现在这个机会最好,就是派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来,我也没有精力反抗。”
他说这句话使慕寒月更加的内疚,“皇叔,是我错了,我知道我说再多道歉的话,也不能弥补什么,更不能挽回什么,我想请皇叔回去,重新振作起来。”
他说完,九五至尊的身躯笔直的跪在了段长风的面前,让门外的侍卫都大吃一惊。
段长风的神情并没有因为他下跪,有任何变化,他还是一脸的冰霜,“我已经做了打算,在这儿等她十年,如果十年之后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就说明真的没有希望了,我也可以解脱了。”悠悠然地说了这句话,就把眼睛闭上,“皇上请回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从今往后,世上再没有四皇叔慕衍尘这个人,我叫段长风。”说完之后,他再也不理任何人,好像周围的人,事都不存在一样。
眼看又到了夏季,秦焰中途来了一次,因为南灵要临盆了,后来送信,说南灵生了一个活泼健康的男宝宝,取名秦彻,等孩子大一点的时候,会带他一起过来。
一年的时间对别人来说,一眨眼的功夫,但是对段长风来说,却是那么的煎熬,度日如年,就是那一点点信念支撑着他,不然他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这日,别苑来了一位风姿卓绝的女子,段长风看到她时,本来毫无生气,像突然被补充了某种能量一样,倏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门口。
“秋前辈。”
秋灵姬迈着轻快的步子,有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一年了,她本以为面前的年轻人,不会坚持这么久,很快就会从悲痛中走出来,她也暗中来了几次,也看到了他平时的情景,才知道他对阿寻用情如此之深,她内心也深受感动,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事难料,何不在,恰好你在,我也在的时候,好好珍惜彼此,想想自己这二十多年,一直都不肯原谅曲无涯,才躲避到桃花谷,不愿再见他,真是太不应该了,有什么事不能彼此说开呢,人生短短就几十年,都花费的这种仇视,愤恨上,真是辜负了上天的一片心意。
她微微抬了一下手,款款的走了进来,声音纯净的,宛转悠扬,“我今日要离开桃花谷,去找你师傅曲无涯。”
之前段长风觉得,程太妃年过四十却美艳无双,现在想来,她如果在秋灵姬面前,做丫鬟都不配。
“前辈,阿寻”他的心开始狂跳不止,虽然已经知道,她身上的毒,肯定没解,因为要是解了,她会跟师傅一起前来。
秋灵姬依然是面无表情,“我查遍了所有的医书,她中的像是无极天蝎聚魂散,这种毒是从沙漠里生长的巨型蝎子和蜈蚣中提炼出来的。”
她又停顿了一下说,“说来也怪,中了这种毒,按理说早该毙命,可她喉咙处一直都还有一丝气息,身体像睡着了一样,我此次去找你师傅,就是想看看以我二人之力,能不能配出解药,你去谷中陪她吧,这是进谷的地图,那里的藏书阁,你可以去看看。”
段长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绝望和希望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在体内,毫不冲突的存在。
从那日之后,他就按照地图上所指的路线,第一次去了桃花谷,阿寻成长的地方,这里风景如画,他无心观看。
丛林掩映处,几所木质的房子,像仙界的琼楼玉宇一样,阿寻就住在石子路尽头的那所,最宽敞明亮的房间里。
她容颜绝美,像一个睡美人一样,脸蛋儿也是白嫩中透着红晕,一年多了,段长风本来已经心如止水,再次见到她时,胸中有一股暖暖的情绪在慢慢的激荡,他坐在床边,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眼神再也移不开。
从此,他每天会帮她梳洗,陪她讲许多许多两人的过往,秋灵姬的藏书阁包罗万象,武功秘籍,奇门遁甲,医学经典,还有一些在江湖上失传的绝世武功。
段长风闲暇之余,就会跟她念这些书,他本聪明绝顶,记忆力群,每念一遍之后,就会心领神会,悟出其中的精髓,并举一反三,不出半年,他不但精通医术,功夫也突飞猛进,恐怕就是他师傅来,也不见的是他的对手,他每日帮她按摩,针灸,输真气,她体内的那股气息越来越明显。
时间回到一年半前,那日,天空中像刮起了狂风骤雨一般,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天空中旋转,翻滚,乌云压城城欲摧,沈寻被这一股强劲的风,吹的像一片纸屑一样,慢慢的跌入黑暗之中,全身的疼痛,让她失去了知觉,突然间全身有一股电流,让她从模糊中瞬间坐了起来。
抬眼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雪白的墙,有些暗的房间,只觉得冷气森森,寒气逼人,她浑身冷的抖,身下是雪白的被单,身上是雪白的被子,四周环视了一下,房间像个冷冻室一样,周围都是像自己身下躺的,这样的床,并且摆放的错落有致,太平间,哦买嘎!
她掀开身上的被子,跳下床,才感觉浑身虚软无力,双腿一软,险些摔个狗吃屎,走到门口,手刚扶上那扇冰冷的门,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打开,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两个人,看到她时,愣在了那里,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定格了一样,这里时有诡异的事情生,但大多数都是在晚上。
两个人大叫着抱头鼠窜,沈寻努努嘴,想喊住他们,可是在是没力气。
后来几经周转,她坐在了医院专家的诊室,老专家带着厚厚的眼镜,帮她把了脉,又做了全身的检查,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又翻了翻她的眼皮,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女孩儿一年前被人送到医院,一直都是气若游丝,不死不活,每日只能靠打点滴来维持那一口气,平时只见她一个同学来看过她,并没有其他人来,几天前突然断了气,送入太平间,正准备今天送去火葬场呢,却突然间又活了,他行医了4o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做了所有的检查,一点问题也没有,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他叹了一口气,帮她联系了她的朋友。
见了闺蜜阿灵,才知道一年前,她晚上睡觉再也没醒过来,阿寻把她送入医院,之后舅舅就丢了1万块钱,好在医院还算仁慈,没把她扔出去,然后就再也没看过她的舅舅来过,阿灵没办法,帮她办了休学,如今看到好朋友又清醒过来,恍如隔世,她激动的快飞起来了,跑前跑后,把学校里的一切事物都帮她办好。
可沈寻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胸口时时的闷痛,段长风在她脑海里留下的记忆,是那么的明显,他的一言一行,都那么的清晰,难道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可她不信,始终坚信这是真的。
晚上她又躺在宿舍的床上,哪怕是做梦,她还想再梦中见到他,并且不愿意醒来,如果是梦,那就在梦里一辈子吧。
漫步在大街,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可她却觉得十分孤独,好像这一切,和她无关一样,阿灵也看出来她的变化,只能细心的安慰。
“阿灵,你相信穿越吗?”
阿灵像看傻瓜一样的看她,推了她一下说:“你小说看多了吧,那种事你也信?”
“我信,我觉得我好像穿越了。”阿寻淡淡的说,不然这种噬骨的心痛,为什么会那么明显,还有对他的思念像流水一样欲断不止,让她没有力气去做任何事。
“你病了这么久,傻了吧?我看你是离开人群太久了,今天去班上看看吧,你现在可是我的学妹了,听说你班上,新来一个辅导员,马上上课了,走快去看看。”阿灵想让她快点从颓废中恢复过来,只有融进人群,才能让她变得和以前一样活波开朗。
阿寻没办法,被她拉的踉踉跄跄去了教室,她留级了,所以班里的同学谁都不认识她,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低着头,突然觉得周围一片安静,才抬起头,却看到班里的同学都在张望。
这时又听到一个低沉性感的声音,“沈寻同学,是哪一位?来了没有。”
沈寻只觉得胸口跳动的厉害,这个声音那么的熟悉,她连忙抬头,却让她呼吸都快停止了,教室前面站着一位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而那个男子看到她时,神情也是怔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她出神,她倏地站起,声音颤抖的厉害,“段长风!”
那位男子,这时才回过神来,“你是沈寻?这位同学,坐下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班上所有的女同学,看到新来的,这个帅的人神共愤的辅导员,对这位沈寻十分的偏爱,和她说了这么多话,心里实在有点不是滋味。
“坐下吧,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段乘风,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辅导员,第一次当辅导员,工作难免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大家可以踊跃言,也可以提意见。”他笑了笑,简直就是一笑倾人城,把班里的女生迷得神魂颠倒,只见他快在黑板上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学习上和生活上的事都可以找我聊。”
此刻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他,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他轻轻地走到沈寻旁边,敲了敲桌子,声音放得和缓,又使全班的同学都能听得到,“听说你休学了一年,生活上或者学习上,有任何困难可以来找我,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
沈寻神经有些麻木的站起身,在全班女生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里,跟在他身后。
到了办公室,他关上门,眼神变得深邃而又迷人,“阿寻,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我为什么觉得你那么的熟悉,好像我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了。”
沈寻骤然抬头,他居然叫自己阿寻,难道真的是段长风,她心脏跳动的。好像要从胸膛里自己蹦出来一样,连忙问,“你可知道南晋王朝,可认识慕寒月,可知道沈落亭?”
面前的男人神情有些茫然,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是?”
沈寻看着他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眼神,心里那种希望的火焰,瞬间熄灭了,有些丧气的说,“我们不认识,没有见过。”
之后,沈寻几乎有些绝望了,心灰意冷,上次是6判带她走的,可如今在到哪里去寻他呢?
段乘风空闲的时候就会约她出去,他风度翩翩,言语得体,但是从他那脉脉含情的眼神里,沈寻还是明白了他的心意。
这天在装修的豪华大气,英伦皇室风格的餐厅里,段乘风看着面前,神情有些漠然的女孩,他眼底那种炙热的情愫在急流转,那种情感,是他不能控制的,他今天要向她表明心意,下一秒,伸手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小手,声音饱含情愫。
“阿寻,做我女朋友,等你毕业的时候,我就娶你,我长到二十七岁,从来被没有对哪个女孩子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我是真心的。”
他眼底那种渴求,以及无法掩饰的热情,让她不敢与他对视,她心颤抖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他的手机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暂时缓解了这种尴尬,她轻轻地说了一句:“你手机响了!”
段乘风舔了舔嘴唇,看了她一眼,不得已,拿出手机按了接听键,不知道对方说什么,却听到他说,“爸,我知道了,今年我一定回老家,把6判神庙修整一下。”
沈寻心里一窒,有些激动地上前抓住他的手,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说什么?6判神庙,在哪里,带我去!”
段乘风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带我去!求你!”
第二天,他们就坐上大巴,去了一个十分偏僻,而又风景秀丽的山区。
段乘风告诉她,他家里祖上留下了一规定,子孙后代,都要供奉6判,也不知道从哪个祖先开始的,在一块山林水秀,又人杰地灵的地方修建了一座6判神庙,段家子孙,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无论从事什么行业,都要隔几年,去修正这座神庙,并供奉香火,直到这一脉段氏子孙绝后为止。
沈寻和他跋山涉水,在一片茂林修竹的地方,见到了这座神庙,可能年代久远了,虽然经过多次修葺,还是有了岁月的痕迹,可是里面那个青脸红,黑髯的6判神像,和沈寻梦里的一模一样。
她心里的那份激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双膝跪在他面前,心里在默默地祷告,晚上不顾段乘风的反对,她坚持住在这阴森又恐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