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风额头上的青筋欢快的跳了几下,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昨天她那么闹,真的让他怕了,这好不容易才和好,可不能再招那晦气。
“你,你想做什么呀?”
沈寻莞尔一笑,伸手搂住他的腰,“把你的心放肚子里,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我就是要让她死心,让她知难而退,让她以后不敢再打我相公的主意。”
段长风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明白了她的意图,柔声说道,“别人再打你相公的主意,只要你相公心在你这儿,是没有人能抢得走的,与其从别人身上下手,不如从我们两个自己身上努力,你能这样把我放在心上,你相公这辈子赶都赶不走了,好了,早去早回,我也要去进宫一趟。”
沈寻努努嘴,他好像说的又有道理,嗯,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自己这点道行,在他面前真的不值一提,她是准备刺激刺激叶韵,现在看来,算了吧。
她垫起脚尖,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说,“那好吧!”
段长风用手抚摸着被她亲过的地方,心里像喝了蜜一样,觉得这次吵架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她变得乖巧温柔了很多,看来她欢快的身影,消失的门口,他头脑蒙了片刻,也出了门。
南灵所说的那个郊外的亭子,她知道,是那次和她无缘无故参加长跑时,途径的一个亭子,如今可不会傻到再跑过去,她从马棚里挑了一匹骏马。
过了中秋节,秋意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外面的空气有些清冷,郊外的树叶,也开始变黄,随风飘落,路上积了一层厚厚的枯叶,沈寻骑着马,踩在上面也没有出多少声音。
一个时辰后,她看到前面有一匹,俊逸神飞的红色宝马,心里还在纳闷儿,这南灵居然骑这么好的马,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乖乖,比段长风的白龙驹还要名贵。
她把自己的马拴在一棵树上,可亭子里面空无一人,这个死丫头,难不成尿急,拉尿去了。
她耐心的坐下来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影,这泡尿拉得够长,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微风吹来,有些凉凉的,树上的黄叶,飘飘洒洒,煞是好看,可此刻却让她心里着急起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沈寻刚想站起身,却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心里一喜,以为是南灵来了,刚想转身,眼睛却被人用手蒙上。
她以为是南灵恶作剧,心里并没有惊慌:
“你个死丫头,快放开,我在这儿等你半天了,你去哪儿了?”
说着她还伸手去掰扯盖在眼睛上的手,摸到那双手时,她心里一窒,这绝不是女孩子的手,南灵的手,她摸过,非常柔软细腻,可是这双手粗健有力,又骨节分明。
沈寻心里顿时有些慌,用力掰扯,连忙挣扎着转身,后背撞到身后的人时,她更加确信,这不是女孩子,因为后面的人,身形伟岸,胸膛还很宽厚,结实。
身后的人感觉她的抗拒,双手顺着她的脸颊滑下了她的腰部,就在他伸开手时,沈寻拼了全力转过了身,可身后人的手,却还是紧紧地揽在了她的腰上。
身高的差距,她不得不仰着头,等看清楚面前的人时,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恼又羞。
“皇上!”
慕寒月目光灼灼,嘴角勾起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阿寻,你等我半天了?”
沈寻身体微微向后倾,奈何他的手臂紧紧的搂着,上身离开了距离,下身却贴的更紧了,她心里有些恼火,南灵,你敢阴我,我记住你了!
“皇上,你别误会,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沈寻用力扑腾了一下,再不放手,小爷可不客气了。
慕寒月并没有准备放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日她的容颜,都会在脑海中出现无数次,他下了几次狠心,想要放手,可是不但不甘心,心还会好痛,他想见她,每时每刻都想,想每晚让她承欢身下,想每晚抱着她入眠。
他在开口时嗓音微微有些颤,“我的智商只能理解到表面的意思,就是你在这儿等我。”
沈寻一瞬间抬头,用水灵灵的眸子,有些恼怒的瞪着他,慕寒月,你!唉。
“皇上,我现在是你皇婶,是你的长辈,你不得无礼!”
“皇婶!长辈!”
慕寒月心里泛痛,有一些失神,就在这时,沈寻一用力从他怀中挣脱,刚想拔腿就跑,慕寒月像警犬一样机警,顿时回过神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阿寻,陪我坐一会儿,我不动你。”慕寒月眼神里飘过一抹疼痛,还有一丝希冀。
沈寻胸口被气得一起一伏的,陪你坐一会儿,又如何。
慕寒月上前拉着她,并扶她坐在前面的石凳上,自己坐在她对面,有些贪婪的,凝望着她冷冰冰的小脸,心里有些沉闷和刺痛。
“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可是我想见你,每时每刻都想。”慕寒月看她沉默不语,苦笑了一声,“你不想和我说话?”
“皇上,你如果没有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如果你有事,可以直接找你皇叔说,男女授受不清,皇上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沈寻实在不想这么和他纠缠下去。
慕寒月冷笑了一声,神情有些霸凛,气质有些阴冷,眼底射出冷厉的眼芒,“哼!你以为我皇叔心里只有你一个吗?”
沈寻本想说他心里有几个关你什么事?可还是忍住了,抬头扫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她不出声,慕寒月以为她心里底气不足,才不出言反驳的,他掀了一下嘴角又说,“皇叔难道没向你坦白?还是他根本就想瞒着你,他心里有人。”
沈寻冷笑了一声,原来皇上也会挑拨离间,她口气放的云淡风轻,“他坦不坦白,那都是过去,他这么大一个人有点过去很正常,如果没有,才说明他有问题,皇上难道没有?”
她这句话到把慕寒月给问怔了,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如果说没有,那就是自己有问题,如果说有,那既然自己都有,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别人。
慕寒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收敛了浑身的锋芒,眼底流露出运筹帷幄的光,“我是没有,那是因为我没遇到对的人,可是现在有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皇叔的心上人,已经回来了。”
沈寻不需要问他怎么知道,因为根本就是他从中捣的鬼,冷冷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又如何,她只能代表过去,而现在和未来,我都是燕王妃,我真的不知道,皇上每天日理万机,国事那么繁忙,还有心思管这些小事。”
慕寒月皱了一下眉头,这丫头居然油盐不进,他伸出温润的舌头,舔了一下干的唇,“你的事,对我来说都不是小事,我虽然广有后宫佳丽,但是我从来没对她们用心过,我只对你一个人用过心思,但是皇叔他就算娶你一个,可他心里却不是只有你一个,四年前他去边疆,你以为是他心甘情愿要去的?”
看她缄口不言,慕寒月微微笑了一下,“叶韵父亲因贪赃枉法,被弹劾,我那是刚登基,正好借此事要杀一儆百,他本来是死罪,是皇叔保下他的,以他的性格,不是对叶姑娘有情,他不会这样做,他去边疆是因为想离开伤心地。”
沈寻简直都要生无可恋了,慕寒月,你这样纠缠有意思吗?你使劲挑拨离间吧,虽然心里是有些堵,但也不会在他面前显露。
“我是你皇婶!”
“你随时都可以不是,只要你愿意,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名正言顺的入宫。”慕寒月眼里闪出一丝光芒,握住她小手的手掌下意识的收紧。
沈寻叹息一声,慕寒月你怎么那么执着,我没成亲的时候,都不想入宫,何况现在成了亲。
“他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慕寒月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他能抛弃权势和地位,你能吗?
沈寻浑身有些窘迫不安,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试了几次都是徒劳,她艰涩开口,“皇上,你贵为一国之君,富有四海,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不值得你费这么多心思,你可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慕寒月眼神暗了暗,值不值得费心思,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勾了一下嘴角,“我只在乎,瓜是不是我的。”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况且我并没有强扭,并没有逼迫你,我只是在争取你。”
沈寻长出一口气,争取?你争取的让人无法招架,她有些无奈的说,“皇上,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也会把你对我的好留在心里,我真的不希望这一点美好的记忆,也被你抹杀,皇上出来的时间够长,怕宫里会担心,还是回去吧。”
慕寒月眸光有些晦涩,他苦笑了一声,“你就那么急着赶我走,我真的想不明白,我哪一点比不上慕衍尘?”
沈寻真想破口大骂,把他骂醒,可对面的人不是段长风,她忍的胸口堵,“皇上,你,两个人在一起有感觉,并不是对方一定要很优秀,我该回去了。”
沈寻手上用了些力,慕寒月眉宇间的阴鸷若隐若现,他突然松手,她用的力气,一时来不及收回,“腾腾”后退了几步,险些摔跤。
慕寒月站起身,迈开长腿走向她,她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慢慢逼近,伴随着他的每一步,这股气流越来越有压迫感,这就是王者之气,让人臣服,几乎让人有屈膝仰视的冲动。
他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冷笑:“如果我要把叶姑娘,赐给皇叔做侧妃,你说皇叔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沈寻被他浑身阴冷的气质逼迫的无法遁形,心中冒火,听了他这句话,心里更要炸了毛,彻底火了,清澈的目光,直逼他阴冷的眸子。
“慕寒月,你到底要怎样,就算他迫不得已,娶了侧妃,我大不了还有一死。”沈寻看着他,毫无畏惧之色,“慕寒月你的爱让人窒息,说到底,你不爱任何人,只爱你自己,如果你真的心里喜欢一个人,你不会舍得这样步步紧逼,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你这样只会把我逼入无底深渊,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慕寒月眼神痛苦的挣扎了一下,疾步上前,长臂一挥,试图把她揽入怀里,可沈寻身体向后一倾,躲过了他的怀抱。
他怔愣了片刻,伸出去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他骤然转身,高大的身形有些落寞和凄凉,纵身上马,纷纷黄叶,洋洋洒洒环绕在他的周围,更显孤寂,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他慕寒月想得到的,从来没有失手过,“阿寻,是你逼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