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看着屋子里就剩自己一个人,冷哼一声,莫名其妙,早就知道他有精神病,还时不时的间歇性复发,阴阳怪气的,不过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结婚综合症,突然间角色的转变,有时候让人心里难以接受,这个是要慢慢适应的,自己不是也很紧张吗?
还有自己烧了他的信,又抗婚肯定让他知道了,会不会还知道点其他的,早知道他是个小气的男人,无论知不知道,小爷又没给你戴绿帽子。
她自以为找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不过居然敢这样对自己,我这个人牙龇必报,绝不会助长这种气焰,敢对我冷暴力,你当我是省油的灯啊,新婚之夜不洞房,禽兽不如。
她心里并没有特别生气,作为一个受过现代礼教洗礼的人,并不认为新婚之夜非得洞房,白天忙活了一天,晚上洞房质量肯定不好,在她内心深处确实有些排斥这么早就有那个什么行为,如意果是一个古代女子,遇到这种事肯定会哭哭啼啼心情低落,而在她这里并没有这么严重。
她本来就是那种想的很开的人,从小没有父母,在舅舅家长大,舅母天天甩冷脸子,她如果心胸不够开阔,早就被气死了,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允许自己在悲伤里停留太久,因为上天给每个人的一天时间都是一样的,你伤心了一个小时,快乐就少了一个小时。
况且嫁的不是皇老伯,而是自己心里还算喜欢,呃,其实很喜欢了,的那个人,足以把一切不愉快都掩盖住,所以她心里只是有一点郁闷,但也不至于郁闷的要死要活,所以,段长风娶到她这种人算是赚大了。
不过也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承认心里是有点小脾气,还是专门针对他的,没事儿还想找他麻烦呢,他现在明目张胆的搞事情,那我就只好肆无忌惮的来配合你,一起把事情搞的更大。
沈寻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苦思冥想,心里其实很轻松的,在沈家无论说话做事,她都还有所顾忌,在慕寒月面前更是畏手畏脚,哪怕在老哥面前,也得考虑一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有在段长风面前,无论他生气还是高兴,她从来都没怕过。
玛德,好困,先睡觉,独居惯了,突然身旁睡个人,小爷还不习惯呢,把身上的大红嫁衣脱掉,随手一扔,扔到门口,两只脚一甩,把鞋子甩到龙凤喜烛前,揭开被子,钻进了被窝,没多久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段长风其实并没有去书房,新婚之夜,如果他去了书房,到时候流言蜚语传扬开来,只怕会有人说,王妃不受宠,不想让她受这种委屈。
他在门口的长廊上,轻轻地踱着步子,之后又半躺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背靠着后面的木柱,两旁花木扶疏郁郁葱葱,一阵清风吹过有些凉意。
天上一弯新月,在水里映出倒影,看着面前的湖泊微微起着波澜,波光粼粼,几片树叶打着旋转落入水中,引来几尾鲤鱼以为是美味,争相啜食,欢快的游弋,搅碎一池水,也搅碎了一弯月,他心温柔得抽痛了一下。
他自认不是一个小气的男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她大方不起来,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对她的占有欲有多么强烈,平时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都会让他心里不舒服,恨不得把别人的眼睛挖了,哪怕明知道不是她的错,但是还会生气,他掌控不了这种情绪。
觉得她年龄小,又不是那种甘愿待在深闺里的姑娘,外面的世界很新奇,应该让她多见识见识,所以平时对她很放纵,也舍不得干涉她,掌控她,虽然很想这样做。
现在都在怀疑,自己的放任,对他们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那种性格本来就很招人喜欢,人长得虽然不是绝美,但是看着很舒服,也很耐看,姑娘家,并不是有美貌就够了,脾气秉性才是最吸引人了,所以一个男人爱上她,并不太难,就像当今皇上和自己。
段长风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去岭南时,为什么没把她带着,才给他人觊觎的机会。
他静静地对月长思,成祖皇帝四十多岁时才有他,也算是老来得子,对他非常宠爱,他又聪慧异常,三岁时就被分封领地,封为燕王,八岁时,成祖皇帝曾有心立他为太子,自古太子之位立长不立幼,八岁的他,表现出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思想,记得当时父皇曾问他,想不想做一国之君,本以为他会说想,而他的回答出乎意料,他说:他更注重兄弟情义,更注重南晋安定,如果废长立幼,势必引起朝堂动乱。
而成祖皇帝听到这番话,感慨良多,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胸襟,实在令人欣慰,但是为臣确实可惜了。
父皇驾崩后,大皇兄继位,他立马把封地献出,只在京都留一所王府,从此恪守本分,收敛锋芒,对当今圣上忠心,但并没有刻意亲近,四年前平定内乱,如果那时他要是有异心,这万里江山早就是他囊中之物了,可他从来不注重权势。
功劳显赫,却没有恃功而骄,又怕功高盖住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甘愿到边疆驻守,一直看清自己的位置,明哲保身,为南晋鞠躬尽瘁。
从本质上讲,他做这些并不是为某个人,只是为了天下苍生,牺牲小我,他把万里河山拱手相让,丝毫也没觉得可惜过,更没有觉得遗憾,也从来没有皱一下眉头。
而如今偏偏自己最在乎的,却屡屡让他提心吊胆,让他担惊受怕,还是不时的折磨他一下。
他这种身份和地位,长得现在,遇到的诱惑并不少,不但在南晋,就是邻国,也有不少人为了讨好他,或者说为了迷惑他,进献珠宝,美女,有的甚至把一个绝世美女脱光了放在他床上,遇到这种情况,他并没有意动,也没有愤怒,只是非常淡然的把人和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因为在内心深处他时刻在坚守,一直也希望能有一个,让自己心动,和自己心意相通,并且两情相悦的女子为伴。
如今看来是找到了,以前一直觉得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没有什么期许,也没有什么惊喜,直到遇到她,才觉得生活还有另外一种滋味。
他想着和阿寻,从相识到现在的情景,可能真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心底就有一种欲念驱使着他靠近,想和她在一起的想法就开始滋生了,而心里的感觉也是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根本无法驾驭,让他害怕,害怕她因为和自己结合,而会受到一些不该受的磨难。
如果说在没认识自己的时候,她和别人有感情上的纠葛,这个他可以原谅,毕竟那段时间是自己不曾参与的,虽然有遗憾,但有过去也可以谅解,可明明和自己在交往,却又和皇上纠缠,这个让他心里很吃味。
但是又想到,她可能年纪小,受人迷惑,毕竟皇上也不是普通的男人,虽然年纪不大,阅人无数,也算是情场老手,让人无法抗拒,也情有可原。
段长风在心里找了一个原谅她的理由,自嘲的笑了,觉得自己是疯了,喜欢她喜欢的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地步,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她对自己怎样,他都不想放手,也不会放手。
还记得昨天,被皇上召进宫,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他取消这场婚礼,以后无论看上哪个哪家姑娘,只要答应不娶沈家小姐,都可以,其他的事都交给他来处理。
段长风当时的回答是这样的,“这一生任何东西都可以拱手相让,唯有妻子,寸步不让。”
他之前还以为成了亲,皇上就会放手了,如今看来,可能不是这么回事儿,皇上用情可能不比自己浅,他那个人自己太了解了,可能与他成长的环境有关,从小万千宠爱,众星捧月,养成了他不可一世,冷酷无情的个性,性格很霸道,看上的东西会不择手段。
他段长风从来不喜欢出风头,也不喜欢惹事,但是绝对不会怕事,看来留齐王这个棋子是对的。
他抬头望着天边的那弯新月,已经慢慢的垂入天幕中,天有些暗了下来,他站起身伸了一下懒腰,又迈开修长的腿,向新房走去。
轻轻的打开门,看屋中红光辉映,迈步进去,还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看到是一件红色的嫁衣,一只鞋子在龙凤喜烛案上,而另一只被甩的桌子上。
他摇摇头弯腰把衣服捡起来,挂在床边的衣架上,有力气甩那么远,难道就不能挂起来吗,真是个邋遢的丫头,又把一双鞋捡起来,整齐的放在床边。
之后掀一下袍角,坐在床上,看着埋在被子里的丫头,只露一颗小脑袋,这么厚的被子,难道不怕热吗,他伸手把上面一张被子拿起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看了一眼阿寻,她娇小玲珑的身躯躺在宽大的床上,乌黑的浓密的秀发,有些凌乱的散落的大红色的枕头上,几缕头发调皮的贴在脸上,可能有些痒,她小巧的鼻子的时不时的皱一下,红唇嘟起,酣睡的样子清纯可人。
他伸手把她脸上的秀发,拨到耳边,而这时床上的丫头不悦的拧着眉,嘴里还嘀咕了一声,一个翻身,把一条笔直修长的玉腿,翻到被子上面。
段长风忍不住喉咙发热,吞咽了一口,而这时床上的丫头,把被子一踢,整个身体都裸露的他的眼前,轻薄的丝质贴身衣物,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两条洁白的长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小巧的玉足,莹润白嫩,粉红的指甲泛着光泽,让他身体顿时僵硬,意识也开始不受控制起来,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的。
而她好像故意欺负自己似的,翻身面向他,还把一条嫩白的腿伸到他的腰间,她朱唇微启,像邀请别人亲吻一样,玲珑的鼻子微微翘起,秀挺的眉时不时的动一下,卷翘纤长睫毛又浓又密,在眸底映出一片暗影,脸颊粉嫩,像一个熟透的水蜜桃,让人想去咬一口。
不但如此,她还伸手扯了一下领口的衣服,漂亮的脖子,以及精致迷人的锁骨,让段长风眼前一片眩晕,身上的衣服被她折腾的差不多是衣冠不整了,轻薄的贴身衣物,让她的曼妙的身躯看上去若隐若现。
段长风是个生理和心理都很成熟很正常的男人,又面对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只觉得浑身的气血猛冲头顶,呼吸发紧,体内的火焰越来越旺,让他心脏胀的闷痛。
而床上的沈寻,看上去浑然不觉,红唇动了动,一手拍了过来。
段长风到吸一口凉气,后背一僵有这么欺负人的吗?简直欺负的随心所欲,那丫头说还不知死活的捏了一下。
他握起拳放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企图压制住胸口的狂躁,可是不压制还好,一压制更无法控制,只觉得口干舌燥,急需在她身上找到平衡。
“寻儿,你在欺负我,知道吗?”段长风随手拍了一下额头,如果不做点什么,好像自己好欺负一样,“其实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如果发生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床上的人并没有回应他,他轻轻的拿开她的手,又把她的腿放在床上,没有迟疑解开自己的外衣,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寻儿,你醒了吗?”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到身下的人皱了一下眉头,还以为她醒了。
他身体笼罩在她的上方靠的很近,脸几乎贴着她的脸颊,而沈寻努努嘴,不知道是想挠痒,还是想干嘛,抬手准确无误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