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想到第一次出府也有人要杀她,跟这些人百分之八十就是一伙的,那么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会出府,还知道确切的时间,又怎么知道自己走那条路,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段长风一向淡泊明智,从不喜欢与人争锋,也不是那种喜欢把人逼到死角里的人,有些事,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有时候真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对这些真的有些厌倦了,之所以把这些刺客放了,就是要警告他一下,他所做的事,自己都知道,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敢把他怎么样,只是不想与他计较罢了,也希望他心有顾忌,明白自己的心意,适可而止,真的不希望有一天,兄弟反目,自相残杀。
还好他有阿寻陪伴,如果能不问凡尘琐事,就这样一直红尘作伴,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过着俗人般的生活,多好!
“都是慕衍尘那个混蛋,谁知道他是个什么鬼?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齐王恨他,连带着把我也恨上,你说他们一家子窝里斗,关我屁事,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小爷多无辜啊?”沈寻怒火冲天,大声说,丝毫没在意旁边的人,脸都变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招谁惹谁了,本想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过日子,就算指给了那个什么慕衍尘,自己都没有正式和他见过面,碍着谁了呀,什么都没参与好不好。
这种情况,就像看到街上有两个人打架,自己只是从旁边经过一下,然后就被不明的飞行物砸掉牙一样的倒霉。
段长风额头上的青筋欢快的跳动了几下,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低沉的嗓音响起说,“也不能全怪人家慕衍尘,也怪你们沈家气势如日中天,有些人怕沈家和燕王府结亲。”
“我们沈家怎么啦?世代忠良,一心为朝廷,这有什么错?”沈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以得意的口吻说,“我哥少年才俊,忠肝义胆,浩然正气,胸怀天下,一心只想着南晋子民,这难道就成为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记恨我们沈家的理由吗?”
段长风以手握拳放在嘴边,又清了清嗓子说,“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充分吗?”
呃,好像是挺充分的。
段长风听了她这番话,心里又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把别的她哥夸的天上地下的,你顾忌眼前这位的心里感受吗?她什么时候夸过自己呀,不是神经病,就是有毛病,要么就是流氓,无赖,这么玉树临风,神气内敛,光彩照人的男人不值得她夸吗?
段长风蹙了蹙眉,伸手拉过她的手,说:“不如,我们不回去了。”
沈寻心里一颤,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和自己私奔,还是诱拐少女?想得倒美,不费一枪一刀把姑娘骗到手,你知道现在娶个媳妇多难吗?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沈寻抽出自己的手,白了他一眼。
段长风轻轻地笑了一声,他是有这种想法,但是也知道这不现实,至少现在不现实,她有家有父母,自己也有责任。
沈寻这是又说了一句:“段长风,我饿了。”
“我也饿了。”他一语双关的说,并且笑的意味不明。
沈寻不愿看他嘴角戏谑的笑,不用想,也知道他满脑子污秽,问了一句:“船上有没有吃的?”
“有啊!”段长风嘴角轻挑,站起身,走向床边,并半躺在床上,挑了挑眉头说,“这不是吃的?”
沈寻对他冷哼了一声,就知道这个男人正常不了三分钟,贱神附体了这是。
“你能不能正常说话,会不会?”沈寻怒斥说。
“我这不是挺正常吗,是你自己说的床上有没有吃的?”段长风一脸无辜的说,我这不是顺着你的意思么,你那都不叫暗示,几乎都是明示了,我还能不配合一下。
沈寻有些羞恼,上前撕扯着他,几乎是手脚并用,让你再这么贱气逼人,“我让你再乱说,再乱说,船上,chuan船!”
段长风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还一脸享受,甜蜜爆棚的样子,“这不能怪我,是你说话不清楚,现在才发现,你说话还咬舌根。”
谁咬舌根,我这伶牙俐齿,口齿伶俐的,标准的普通话,和新闻联播的播音员一样的水平。
“我看你是耳朵有问题,耳背。”沈寻努努嘴,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说。
段长风伸手一带,把她带趴在自己身上,似笑非笑的说:“天色不早了,是该吃些东西,我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旁边有个房间,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沈寻一听他说有东西吃,肚子更饿了,恨不得立马吃到,用手推着他的胸口,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可段长风依然用健壮的手臂,紧紧的搂着她的腰,眼神温柔多情,表情很认真也很虔诚:
“寻儿,我爱你,我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开开心心的,也希望我能一直守护你,呵护你,一直到白首的那天,等老的什么都做不了了,我们还可以依偎在一起,看朝霞,看落日,再回味过去的点点滴滴,我知道你不爱钱财,也不爱权势,所以我把我这颗心给你,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我给你的承诺,那么你现在也告诉我,心里是否也愿意和我一起厮守,寻儿,告诉我。”
沈寻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变得庄重,严肃,听他这么深情,又一本正经的表白,心颤抖的厉害,他这么一个不可一世的古代男人,能说出这种话,确实不容易,她心里一阵慌乱,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神,他的眼睛像一潭幽深的湖水一样,一不小心陷进去就无法自拔。
“告诉我!”段长风并没打算这么放过她,在他耳边敦促着,好像立马就要一个答案,“你是否也愿意?”
段长风看她如秋潭一样明澈的眼睛,眼神干净的让人心动,好想就这样一头扎进她的眼眸里,然后到她的心里,“看着我,寻儿!”
段长风用宽大的手掌捧着她的脸,看他的脸红的,像春日里迎风含笑的桃花,他心头柔软到泛滥,但还是固执的,想听她亲口对自己说些什么。
自己愿意吗?她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心跳得厉害,一张嘴,好像要从胸膛里自己跳出来一样,更知道自己和他在一起,心里没有任何压力,平时打闹斗嘴,也不是真的生气,到觉得是秀恩爱一样。
她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我爱你,我爱你,我愿意和你白首偕老这几句话,这么一个绝色倾城的男人,又说出这么深情的话,想必任何一个女人也抗拒不了,她只觉得自己心乱的厉害。
“寻儿!”段长风依然不依不饶,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像要从里面找出答案一样。
“段长风,你好讨厌!”沈寻娇羞不已。
她平时调皮一点儿,活泼一点儿,但脸皮其实真的没那么厚,嘴上说着他讨厌,可惜一点也没觉得他讨厌,相反还觉得,有一丝温馨,幸福的感觉,说话的声音也娇媚得不像自己的。
段长风第一次觉得,原来姑娘的家口是心非,可以带给男人怎样一种感觉,特别是这种氛围下,说讨厌他,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一样的挑逗。
沈寻看到他明亮的眼眸,流露出的神情,太容易让人沉迷其中,还有,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魅惑撩人的一面。
段长风对她的抵抗力本来就没多少,他一向认为自己铁石心肠,脾气也不怎么好,从不会被儿女私情所羁绊,现在才明白自己也是一个俗人罢了。
看到她勾引人的小模样,段长风身体一翻,把她笼罩在自己身下,张嘴含着她的唇瓣,吻的有些急燥,像想了很久,终于得到,有些狼吞虎咽,在她唇上来回吮吸,力道有些重,更谈不上温柔,很具侵略性,激烈而放肆,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一样,手掌还在……
沈寻没想到,他又会吻自己,睁大眼睛,看到他蛊惑人心的眼神,又连忙把眼睛闭上,无力的挣扎了一下,双手紧张的忍不住紧紧的抓住他腰间的衣服,心中一滞,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身体也变得柔软。
“段长风!不可以!”破碎的声音在两人的唇齿间,轻柔得腻人。
段长风残存的理智听到她的喊声之后,更加难以自持,转为轻啃她此刻颇为红润的唇,一直滑到她耳垂,又带着些许诱哄,握住她的手,那麻麻的触感,震得她一个激灵,脸蓦涨红了脸,竟是难得的多了羞涩。
“段长风,你不能对我做什么!”
段长风喘着气,滚烫的手抚在她的脸上,看她不安的闭着眼睛,他现在真的不想把她怎么样,可就怕自己忍不了,“寻儿,谢谢你给我吃的定心丸。”他现在忍得心尖儿都是疼痛的,真的想做些什么,但还是舍不得逼迫她。
沈寻胆怯羞涩,几乎不敢抬头看他,又有些恼怒,刚刚的吻,自己一点都没提抗,一直都在默认整个过程。
“你不是说你饿了吗,还要不要吃东西了?”沈寻左顾言他,如果在和他这样浓情蜜意,生怕等一下,事情会失控。
“我是很饿,也想吃,你不是不让吗?”段长风深呼了几口气,才恢复了神情自若,也很好的控制了自己浑身的情绪。
沈寻红着脸,听他说的话,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你个大色狼!”今天见面没多长时间,都被他亲过几次了。
他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在这种灯光下显得特别的蛊惑人心,伸手扶她起来,又伸出手臂,轻轻的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喃喃低语说:“我刚刚问的话,你不需要告诉我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定心丸吃到肚子里,很踏实!”
沈寻低着头,忍不住偷偷笑了。
他这个画舫里面但是什么都有,果然是有钱人,知道享受,两人浓情蜜意地吃饱喝好之后,沈寻打着饱嗝伸了伸懒腰,时间不早了,她都有些困了。
段长风手指着旁边的小门说:“这里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热水,你去洗个热水澡,睡觉会舒服些。”
洗澡!跑了一天,泡个澡,确实是一钟享受,可想到他也在这个船上,心里怎么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安呢?在他眼皮子底下洗澡,他会不会兽性大发,她摸了摸下巴站着没有出声。
段长风扳过她的身体,把手放在他的肩胛骨上,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容恰到好处,“难道想让我帮你洗,还是想我们两个一起洗鸳鸯浴?”
“段长风,你再不正经,我可不理你了!”沈寻跺了跺脚不悦的说,说着推了他一下,就朝旁边的小门走去,走到门口,像又想到什么一样,回头怒视着他说:“你,不许偷看!”
段长风亦笑非笑,摸了摸鼻子说:“绝不偷看。”
沈寻打开那间房门,里边面积不大,但是装修的很温馨,大大的浴桶里,居然还洒了粉红色的花瓣,水温也是刚刚好,回头,又把门关死,她脱了衣服,看着自己洁白如玉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坐进桶里,啊,真是舒服极了。
刚闭上眼,想好好享受一番,门却哗啦被打开了,沈寻一个机灵连忙睁开眼,看着段长风嘴角含着轻佻的笑,双臂环胸,斜倚在门口。
“啊!”沈寻大叫一声,心里慌乱不堪,身体下滑,完全没在水中,只露一个小脑袋,心里也奇怪,刚刚明明把门关的好好的,他是怎么打开的?
“你叫这么大声,是想让全船的人都以为,我们俩在做什么吗?”段长风依然嘴角含笑,看得随心所欲,并且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