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寒月气急反而笑了,“你就跟朕置气哈!告诉朕,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是皇上您想怎样?”沈寻一副豁出去的神情,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我想怎样?哈,你不知道我想怎样?”慕寒月反问道。
“皇上,请皇上允许我住在南灵公主宫中。”沈寻觉得今晚如果留在这里,绝对会被这个皇帝老儿吃干抹净。
慕寒月嘴角勾起个弧度,但是并没有笑,只是这个神情看起来,让人有些发怵:
“从今天开始你就待在承泉殿,没有我的允许,哪里都不准去。”
慕寒月几乎咬碎铜牙,凌厉的目光,盯着她,“现在,吃饭!”
“吃不下!”沈寻想了,如果他不放过自己,就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如果出不了宫,还不如死了算了。
慕寒月一张俊脸变得铁青,他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说:“吃不下,也要吃!”
沈寻动了动嘴唇不想和他争辩,只是坐着一动也不动,一副和他死磕到底的样子。
慕寒月看着她这一副样子,胸中的怒气,像煮开的沸水一样不断的翻滚,几乎把自己灼伤了,只觉得胸口钝痛的难受,所有的人,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对他俯首帖耳,他无论说什么,还是做什么感觉都是对的,还没有人敢这样拂他逆鳞。
下一秒,他还伸出长臂,用力的把桌子掀了,只听到哗啦一声,满桌盘盘盏盏支离破碎,美味佳肴满地都是。
殿门外伺立的宫女太监听到响声,吃了一惊,进来看到满室狼藉,更是大惊失色,又看到万岁爷面容严峻,雷霆震怒,更是吓得肝胆寸裂。
有胆小的忍不住腿开始发软颤抖起来。
“万岁爷。”安公公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刚开口,就听到慕寒月一声呵斥。
“都滚出去!”
安公公吓得缩了缩脖子,身为太监,本来肾功能就不算好,这会儿差点小便失禁了,从来没见过万岁爷这么暴怒过,这阿寻到底是怎么把爷给惹怒了。
所有的人又吓得胆战心惊,这种情况最好是离得远远的,不然一不小心,怒火烧身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安公公还是不放心,一直在门口踱来踱去,心急如焚,这两位祖宗,也不知道在里面闹什么。
慕寒月伸手扯过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推到墙上,紧接着自己的身体贴着过去,他双目有些赤红,抬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神情阴冷,几乎能把人冻僵,嘴角的笑容像腊月的寒风一样,让人心底发颤,说话咬字极重:“你是不是就以为朕不敢把你怎么,还是觉得朕舍不得把你怎么样?”
慕寒月眼睛发红,神情看上去狰狞可怖,掐住她脖子的手也不自觉地用了些力。
沈寻觉得呼吸一窒,“你现在就把我掐死吧!”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慕寒月手又收紧了一些,眼睛凌厉,又阴狠。
“咳咳咳!”沈寻觉得快要窒息了,脸憋得通红,可她的眼睛一直很倔强的看着慕寒月。
珠儿在门口一直观察着屋里的一举一动,看到万岁爷几乎失去理智的掐着姑娘的脖子,真怕他一个失手,要了姑娘的命,如果真是那样,姑娘的命不保,万岁爷自己也会后悔死的。
她看到姑娘已经咳不出声了,顾不了那么多,一下子闯了进来,跪在慕寒月的身旁,“万岁爷手下留情啊,姑娘就算有万般不是,也罪不至死,万岁爷龙体要紧啊。”
慕寒月听她这么说,心中更是烦闷,满腔怒火本来就无处发泄,“滚!”他抬起腿,一脚踹在珠儿肩上,珠儿惨叫了一声,身体猛地向后面倒去,咬了咬唇爬起来,脸色煞白,
“珠儿,咳!珠儿,你怎么样?”阿寻心中一紧,艰难的开口。
“姑娘!”珠儿显然的极度隐忍,声音有些打颤,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开始往下滴,“姑娘,我,我没事!”
沈寻心里一阵绞痛,“咳,我……,求皇上,让太医帮珠儿看看。”慕寒月,你喜怒无常,蛮横霸道,只会滥发淫威,她心里有一个声音,恨得咬牙切齿。
她一直都不服输,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宫女向自己服软。
慕寒月眼睛里透着阴鸷,凝视着她因为呼吸不畅而发红的小脸。
她的眼睛很美,眼睑和长长地睫毛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干净纯洁的,没有沾染丝毫杂质,可这时却蓄满泪水,让慕寒月心头温柔的抽痛,又看她美丽的眼角,有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滚了下来,他知道那眼泪是为别人而流,他的心像被揪成一团一样的疼痛,满腔的怒火化成悲凉。
就在沈寻觉得自己快被掐死的时候,他却适时是松了手,神情落寞又颓废,沉声说:“下去,请太医帮你看看。”
“谢皇上恩典!”珠儿痛的声音有些发抖,看皇上松开了姑娘,微微放下了心,腿有些发软,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慕寒月红着眼睛,这时并不显得狰狞,神情有些疲惫,凄然的让人心里泛疼,声音透着无奈:“你关心的人很多,可唯独不关心我,阿寻,我真的拿你没办法。”
他可以左右很多事,但却管不了别人的心,更不能说下一道圣旨,让她把心交出来。
他手上的力道一松,沈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发痛。
慕寒月看着她粉颈上,清晰的红色手指痕迹,在白嫩的肌肤上,显得特别刺目,他一阵心疼,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心里很内疚,上前扶住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脖子,内心疼痛不已,“阿寻,原谅我,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不要怪我,阿寻……”
“皇上既然不想掐死我,我就告退了。”沈寻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热,挣脱他的手。
慕寒月有些挫败,看她转身脚步有些不稳,他向前两步,从后面把她娇小的身躯拥在怀里,“阿寻,我不许你不在乎我,不许你心里没有我,不许,不许!”他只觉得心里泛着酸痛,口中泛苦,声音透着无限落寞。
“阿寻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不值得皇上您这样!”沈寻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空,有气无力的说。
“不。”慕寒月无奈摇头苦笑,“我也恨我自己,可我管不了自己,我知道你在宫中并不快乐,可我就是说服不了自己,无法做到放弃。”
哼!所以你自私!
“我真的没有多么的高不可攀,在你面前也不是不可接近的天子,只是一个动了感情的男人,一直都是我高攀你,你懂吗?”慕寒月把整张脸埋在她的秀发间,有些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身上独有的清香。
沈寻只觉得心中酸涩难忍,心里好乱,她很想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美好的感情,应该是两个人在一起,很愉快,很自然,很轻松,而不是像现在,被压的透不过气。
“皇上,我累了。”她无力地挣扎了一下。
慕寒月木然地松开手,看着她毫无留恋的背影,他心里一阵绞痛,他是九五之尊,可此时突然有些自卑,因为对自己喜欢的人,他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默然转身,有些颓废的走出大殿,安公公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呼吸都变得谨慎。
慕寒月去了御书房,怅然若失的坐下,扫了一眼安公公,安公公吓的连忙低下头。
“拿酒来。”他冷冰冰的说。
“万岁爷!”安公公面露难色,可看到爷那略带警告的目光,他小声地说了句“是。”
慕寒月只喝得酩酊大醉,任谁也不敢劝,从登基以来,第一次没去早朝,直睡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可醒来之后,头痛欲裂,脑仁像分离一样的痛。
喝了醒酒汤,才算好点。
他拍了拍脑袋,环视了一圈,神情有些落寞。
“爷,阿寻姑娘……”
“不要提她!”慕寒月没等他说完就打断。
“是。”安公公唯唯诺诺地立在一旁,片刻又小声地说:“皇上,燕王已经回京了,这是他的信,请爷过目。”
慕寒月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不是说了吗?有皇叔的消息立马来报,怎么到现在才报?”
“奴才……”
“还不呈上来!”
“是。”
慕寒月拿起信看了一遍,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