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刘过和赵偁不是来指导救灾的,王肇心中一紧,问道:“二位上使此来,可是为专程勘探灾情,调查事故原因而来?”
刘过简单的把他和赵偁的任务说了一下,王肇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二位上使放心,下官一定会全力配合上使做好勘查工作的。”
刘过和赵偁拱手道:“那就多谢王知州了。”
王肇感叹道:“自庆历八年河决商胡埽后,至今已经决堤不下十次,光大的决堤就有四五次之多,每一次决堤,都要死伤数万数十万老百姓,田产、房屋、牲畜损失更是无法估量,若不想办法根治,只怕以后像这样的灾难,还会经常看到。”
赵偁在一旁道:“我和刘说书此来,就是为勘察黄河东流和北流沿途的地势,选择出最佳方案,彻底根治黄河决堤的。”
“希望这一次之后,不会再有这种灾难了。”王肇落泪道:“苍生何辜,要受此劫难!”
在场的澶州当地官员,一部分留下来继续指挥转移灾民,另一部分陪着刘过和赵偁去王肇的临时驻地,这是一个离孙村十多里的小村子,叫做“李村”,王肇临时征用了村中富户的一户宅院作为临时指挥所。
简单地吃了一顿便饭,刘过和赵偁见王肇工作繁忙,便先让对方去处理工作,他们两人回到住处商议接下来的工作如何开展,当然少不了先要谈论几句王肇。
赵偁叹道:“这王知州果真是爱民如子,看来在这之前,我有些错怪他了。”
刘过诧异道:“赵副使之前认识他?”
赵偁道:“那倒不认识,只是听过他的一些事情。传言说他原来是王安石的一个马夫,因为擅长逢迎拍马,被举荐做了县尉,直至成为今天的一州之主,但是今日亲眼见他为人,不但不像传言说的是谄媚之辈,反而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官,可见传言是当不得真的。”
刘过想起自己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在江宁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不仅对这位质朴务实的王知州生出几个同病相怜之感,叹了口气道:“自古以来,多少有德君子,最后都死在了‘流言’这二字上。”
“不错,三人成虎,曾参杀人,流言的确可怕。”赵偁赞成道。
“爹!娘!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刘过和赵偁正在赞叹王肇是个难得的好官,忽然门外传来嚎啕大哭之声,两人对望一眼,都十分诧异:这里是知州行辕,虽然是临时的,可是也不可能让任何人随便进入,怎么这个时候有人在外面哭?
这时又听到马都头的声音呵斥守卫的禁军:“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两位钦差在里面商量事情,你们让人在外面干嚎,影响了两位钦差的正事,你们吃罪的起吗?还不快去把那人赶走?”
刘过知道这些禁军的脾气,所谓的赶走,少不了把那人一顿胖揍,连忙出去道:“不用赶他,你们去问一下他为何大哭,如果是真有什么困难,我们能帮的了的,帮一下他又有何妨。”
马都头一愣,两位禁军士兵已经按照他的话去处理了,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正在这时隔壁院子里就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马都头和刘过心中一紧,连忙赶了过去。
穿过一个小门,只见墙角蹲着一个穿青衫的文官,身子缩的像虾米一样,两名禁军士兵正举着醋钵大的拳头,准备对他报以冷拳,马都头和刘过齐声喝止道:“住手!”
两名禁军士兵回头,茫然地看着他们的长官,这家伙刚才乱吼害他们被长官骂,正想拿他出气,不知长官跑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