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过喝了一口茶,将茶碗放到旁边的茶几上,缓缓道:“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个结,这个结是关于你表哥的。”
芄兰心头一震,愣了愣,问:“什么?”
刘过道:“我知道如果这个结不解开,你心中就永远不可能释怀。我打听到你表哥一家在三年前就搬去了东京,所以这次我带上了你,想办法让你们见上一面。如果你们俩旧情未断,你选择跟他的话,你放心,我会送给你一份丰厚的嫁妆,不会让夫家瞧不起你。”
又可以见到他了么?芄兰没有感觉到欣喜,她只是觉得有些茫然。
“咳咳咳。”芄兰忽觉有些气闷,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刘过关切地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芄兰奇道:“感冒是什么?”
刘过解释道:“就是感染风寒。”
芄兰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喉咙有点儿不舒服。”
咳嗽不是什么大毛病,正常人偶尔还会咳嗽呢,刘过也就没有多想。
不料第二天起床,芄兰便觉得头晕脑胀,四肢乏力,服侍刘过梳洗时,刘过见她脸色潮红,不到两刻钟,就咳嗽了好几次,刘过关切道:“你病的严重不严重,要不前面找个市镇,让船停下来,请大夫给你看看?”
芄兰道:“不用,也就是偶感风寒,再加上……加上身子有些不舒服罢了,没事的。”
刘过见她露出难为情的表情,便知是一些女孩儿家的病症,不好再多问,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道:“箱子里备有预防风寒、清热退烧的药,你自己找着喝一点儿吧。”
芄兰答应了。
吃过早饭后,刘过被黄小四叫去下棋,芄兰自己从箱子里面找了点儿清热退火、治疗咳嗽的药吃了,结果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刘过和黄小四下了会儿棋,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干脆推脱身体不适,回房去了。
刘过回到自己的住处,一推开门,便看到芄兰斜卧在船上,被子被推在一边。刘过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走过去一看,只见芄兰面色潮红、嘴唇皴裂,鼻子里咻咻出着气,眼帘低垂,看着好不心疼。
刘过叫了两声,芄兰没有回应,刘过推了她两下,芄兰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帘。
吃完药后,芄兰觉得头晕目眩,脚下虚浮,连走两步路的力气都没有,便歪在刘过的床上想要歇会儿,没想到身子一沾着床,便睡过去了。这时觉察到自己是睡在刘过的床上,芄兰又羞又急,就要爬起来,不料身子才抬起些,眼前一黑,又躺了回去。
芄兰还要挣扎着坐起来,刘过见她病的不轻,连忙按住她身子,道:“你就躺着吧,别挣扎了。”说完把手探到芄兰额头上试了试体温,触手滚烫,刘过吃了一惊。
芄兰只是觉得身体绵软无力,眼皮沉重,意识倒还清楚,刘过按住她身子,又伸手摸她额头,芄兰心中有些害羞,有些着急,道:“阿……阿郎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刘过道:“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没事,快乖乖地躺着,别说话。”去倒了一碗水端过来,试了试水温有些烫,又拿了一个碗过来扬水,等水温适合了才坐在床边,将芄兰扶起来,让她靠着自己身体,把水递到她唇边喂她喝。
芄兰觉得有一团火裹着自己烧,身体都要烧起来了似的,感受到水的气息,立刻把嘴张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头脑慢慢清醒了些,抬头看了刘过一眼,忽然感觉很踏实、很安心,低着头喝完了一碗水。
刘过扶芄兰躺下,这次她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