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梦儿微笑道:“刘官人说的什么话,刘官人大驾光临,奴不甚欢喜,高兴还来不及呢,何来冒昧之说。刘官人快请坐。”
两人分宾主坐下,戴梦儿当先说道:“奴曾多次派人拿着请帖去贵府相邀,贵府的下人都说刘官人精研学问,不见外客,让奴好生失望。”
刘过道:“实不相瞒,我确实给下人说过不见外客的的话,戴姑娘派人相邀,我实不知。”
戴梦儿小嘴一撅,道:“原来如此,奴还在奇怪呢?为何刘官人三番五次都请不来,原来是下人没有通报。”
刘过微笑道:“不过说实话,就算我知道了,戴姑娘的香闺,我也是不敢来的。刘某家资低微,来不起啊。”
他这话不完全是开玩笑,刚才他提出要见戴梦儿,光入场费就交了十两银子,贵啊!
戴梦儿神情一愕,随即忍不住哑然失笑,这时再细看刘过,只见他身材颀长,容貌俊秀,举手投足间英气逼人,忍不住怦然心动,这样俊美的小官人,即便是戴梦儿阅男人无数,也是第一次见到呢。
同时,这戴梦儿还有心思:近年来,多少名满天下的名士、富可敌国的富商,想要见她一面而不可得,只有这刘过,自己三番五次去请,竟然都被他拒绝了,戴梦儿不服气,所以下定决心,非要刘过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之下才甘心,现在刘过本人来了,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让对方乖乖就范。
以戴梦儿的手段,存心讨好刘过,不到一刻钟,两人便相谈甚欢,喜笑宴宴了。
刘过发现,就算和戴梦儿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聊天,哪怕是拉些家常,也能让人心情舒畅,周身舒泰,看着她温柔清婉缓缓而谈,偶尔露出的风情,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跟柳含烟比起来,是另一种风情。
在戴梦儿的有意引导下,这次会面进行的十分顺利,虽然只是坐着喝茶聊天,但是两人都有种受益匪浅的感觉,过了很久,刘过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连忙把话题拉回来,道:“刘某得知戴姑娘这几天在向人推荐我著的《四书释义》,心中不甚感激。”
戴梦儿低头宛然一笑,道:“刘官人这样说可就见外了,奴看着这部书好,自然是要向朋友们推荐的,何况是刘官人的大作。这件事不值得刘官人相谢,不过另有一件事,刘官人倒真正应该感谢奴。”说完斜睇着刘过,神态十分动人。
刘过奇道:“何事?”
“奴家是你的第一个读者啊。”戴梦儿笑盈盈地说道,“刘官人的《四书释义》发行的第一天,奴家就去买了一部,奴敢肯定,一定没有人比奴还早的。买回来奴就通宵达旦地看,为了看你的书,人家可是好几晚都没睡觉呢。”
她这发娇弄痴的模样,杀伤力实在太大,刘过感觉肾上腺素在急速上升,心中暗叫:“这江南第一名妓的风情果然厉害,要是能让她陪\睡一晚,花多少钱也值啊!”
但是刘过也只是心中想想,他心中清楚,这戴梦儿不是能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是玩弄男人的绝世妖孽,要是自己着了她的道儿,从此以后,不是他玩对方,而是对方玩他了。对这种自己控制不住的女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戴梦儿见自己只是小小的卖弄了一下手段,刘过眼中就露出痴迷的神色,不禁有些得意,不料刘过忽然站起来说:“今日承蒙戴姑娘款待,刘某三生有幸,家中还有点儿琐事,刘某就先行告辞了。”
眼睁睁地看着刘过的背影迤迤然离去,戴梦儿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对方明明已经上道了,怎么忽然走了?是自己魅力不够,还是他真的有事?
让戴梦儿想不到的是,不是她魅力不够,而是她魅力太大了,刘过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就要把持不住了,和王雨霏的高洁脱俗、柳含烟的清雅妩媚、蓼蓼的娇俏不同,这戴梦儿是那种要人命的女人。
天生尤物,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