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渐见刘过答应了给自己他的书法作品,欢喜无限,自然也就不再坚持给刘过行礼,虽然这些待人接物的本事都是平时练出来的,但是礼行多了,他也会腰酸背痛的。
刘过见对方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松了一口气,和毕渐不咸不淡地扯了一会儿废话,甘棠将那幅《东郢戊归序》拿来,刘过亲自送到对方手上, 毕渐展开一看,果然和柳含烟房里见到的字体是一种,大喜之下又要行礼,刘过刚才和他对着行礼都行害怕了,这时连忙拦住他:“不客气,不客气。”对方这才打住。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毕渐起身告辞。送走了这位真正的才学之士,刘过这个假才子才捶着酸痛的老腰,抱怨道:“你们这时代的人是用这种方式锻炼身体吗,怎么都喜欢给人打躬作揖?”
甘棠奇道:“我们这时代的人?”
刘过嘿嘿一笑,也不解释,忽然想起那位新上任的账房先生畅想,于是去账房查岗。刘过到了账房,只见人来人往,都是来找畅想办事的刘家下人,前段时间因为缺少账房先生,积压了不少工作。畅想手握毛笔,一边飞快在账簿上登记,一边和来人交谈,工作干劲十足。刘过见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到东家进来,畅想和那些下人都连忙站起来给刘过行礼问好,刘过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忙,随手拿起桌子上畅想刚写过的账簿,只见上面工工整整的用行楷写着每一笔进出,几乎每一页账册都可以当作书法作品来欣赏。
但是刘过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因为畅想用的是流水记账的方式,虽然看着赏心悦目,但是却不方便盘账结账,远没有刘过传授给他的方法简单实用。
畅想对自己的一手书法那是非一般的自信,见刘过查看账簿,以为他会夸赞自己字好,等了半天却见刘过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不禁也有些忐忑起来,小心翼翼地道:“东家,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强压住怒气,刘过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不是说过让你用我教你的表格记账法记吗,怎么用的还是流水记账?”
畅想还以后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原来是这个,提起的心不由得放了下去,无所谓道:“东家说的方法虽然简单实用,但是却体现不出我的书法水平,只有这种记账方法,才能把我引以为傲的书法体现一二。”
刘过终于没压住怒火,发火道:“但是你是在记账,不是搞书法创作。”
畅想牛脾气也上来了,脖子一扬,和刘过顶杠道:“正所谓字如其人,让我用你发明的那些歪歪扭扭的鬼画符,行那邪魔外道,是万万不能的。我畅想行的正走的直,字也必须要写好,每一幅字,乃至每一个字,都要体现我的水平,我的道德修养,我的人格。你那记账的办法不能体现出来,我就不用。”
刘过气得都快疯了,这是什么人啊这是,不就是记个账吗,怎么采用哪种方式还牵扯到一个人的道德水平,人格上面去了?
刘过叹了口气,用手往外面一指,大声道:“你走吧,你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我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