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俏皮一笑,脸上显现两个浅浅的酒窝,临安一下就没了火气。
“你啊你!哪有姑娘家的样子,一天到晚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虽是训斥,但言语间只听的到溺到骨子里的宠。少女很是没规矩的行了个万福,做了个鬼脸,带着两个婢女又到一旁去荡秋千了。
临安摇头一笑,他是白身起家,大户人家里的规矩在临宅里都是如同虚设,否则他女儿身边两个穷苦出身的婢女也不会跟着小姐一起疯疯癫癫。
他轻下竹简,立刻就有侍从上前递来清茶。晚上郡守府内还有一宴,西凉两大世家都会有人去,他更是缺席不得,以前还没觉得那些自视书香门第高人一等的世家有什么了不起,可临安这些年接触越多,就越觉得其中水深似渊。
临安共有一子一女,都是正妻所生,长子二十有六,刚及冠后就随他出商西域,对其中路数门道一清二楚,这也是他为何放心将如今偌大家业交付出去的原因。
小女刚二十,出生时临安已在平沙城内小有名气。临安对长子刻薄严厉,可对这个女儿却是宠到大的,别说受到半点委屈,连真正意义上的训斥都没有过一次。
亭湖另一侧,两棵枝干挺拔的榆杨屹立,高高的树杈上拴着两根牛筋绳子。
少女坐在秋千上,两个婢女奋力一推她便惊叫一声高高荡起。
她不喜女红刺绣,亲生爹地不逼着她学,自然更没人敢管。
“小姐,那个林家大公子人长的不错,而且每次见到你都谦谦有礼,为啥你从不拿正眼看人家。”
少女翻了个白眼,古灵精怪道:“得了吧!那林家公子看上去玉树临风,一张嘴就原形毕露了。临、临、临、临姑娘,这、这、这厢有礼。”
少女学那林家公子结巴,惟妙惟肖,惹得两个婢女捂着嘴偷笑。
“那小姐你想要找个什么样子的啊,老爷这些年帮你推了不少亲事,可女子终归是要出嫁的。”
“就是,我娘亲说了,女子早嫁早持家,小姐这身份,平沙城里多是俊彦公子为之倾心,我觉得郡守大人的几位公子不论相貌还是学识都不错啊。”
少女歪着脸,轻啐道:“小花痴,分明是你看上人家了吧。”
豆蔻年华的婢女俏脸微红,不想被猜中了心事。
“小姐,那到底谁才能入你眼嘛,你说说呗。”
“说了你们也不懂,天底下男子是多,可还不都是两副模样?人前一副,人后又一副。”
“小姐你就说嘛!”
少女恬然一笑,蹴罢秋千,慵整纤纤玉手,倚湖吹袖,黄衣新旧。
临不语,临不语,不语便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