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小瑾没被长安那帮从小在奶罐子里泡大的纨绔子弟带坏,没说连咱的铁胎弓都拉不开,雪山你可是能放下心了。”亲手杀了数百匈奴人的牙门将军何如午露出和善欣慰的笑容,对着一旁的雪海山说道,更引来身后几名能在九死一生沙场上交予后背的袍泽大笑声。
马瑾撇了撇嘴,将箭头对准了马朔北看上的那只孤狼。兄弟二人一同发力,两只箭矢传来咻咻的破空声,将那只可怜孤狼穿透,钉在了地上。
身后百骑的雄武汉子齐刷刷的举起弓箭,大喊道好,惊的前方狼群都不敢为同伴嘶吼两声,纷纷择路而逃,马朔北放下铁胎弓,看向弟弟的眼神里尽是宠溺。
雪海山摇了摇头:“比起马将军年轻时候差太多了,要是跟长安那些贵族公子哥比可能还称的上弓马娴熟,可撂到边境上,别说咱们燕阳府,就连燕云府和郡骑尉的游骑都比他强上太多,小瑾这一箭可是憋足了浑身气力,一箭就脱力了。”
马瑾果然在喘气,还揉了揉臂膀,面颊通红。
“呸!你就知足吧,当初我求将军让小瑾当我徒弟时足足求了大半年,最后你一句话就给要走了!你还给不给我李猊面子?要不今年抢马,你推个顺水人情让我先来?”
还未等雪海山说话,周围几个听见的将军都骂出声,说道李猊不要脸,后者只是一直笑,也不争辩。
“你那棍法留着回去教育你家婆娘吧!论起杀匈蛮的本事,咱说个公道话,确实老雪的本事要高出不少,你一棍最多砸死一个匈蛮,老雪可有两把枪,比你那根棍子不知长了多少。”
牙门将军李云嘴上冒着荤话,也不知说的究竟是哪个棍子,又是惹得周围一阵大笑,饶是脸皮比九边烽火台砖墙还要厚的李猊也是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当年老子我跟将军冲进王庭时,可知道拦住我路的是哪个?”
周围几人显然早就听够了李猊这般说辞,全都扭过头去,不愿意搭茬,他却越说越来兴致,马鞍旁悬着的熟铜棍轻敲马甲,发出咚咚的厚实声音。
“好家伙!那匈蛮比我那匹青骓还要高上三分,手里拿着一把几乎和我一样大小的单手重刀,我老李当时已经和几个匈蛮纠缠许久了,光是被我砸碎的脑壳子都数不过来……”
李海偷偷压着马蹄声到他身后,上去就是一脚踢到李猊的屁股上,这才让他止住了兴致,转过身就要报仇雪恨。
对这帮老部下的嬉骂打闹,马昊明早就习以为常,仍由他们去闹,两骑冲出去将那匹孤狼拖回来,马朔北和马瑾两兄弟一同下马,举起狼尸跪在马昊明面前。
马昊明沉稳的性子也难心如止水,哪个父亲没有望子成龙的心思?他披着数十斤重的铠甲下马,将两个儿子拉起来,身后原本嬉笑的将军们瞬间都静声,望向父子三人。
“爹不服老不行,当年披着重甲能三天三夜不下马,如今连三个时辰都觉得有些疲累了。”
马瑾在父亲面前向来一副孩子气,连忙道:“哪有!爹就算一百岁也能骑着马穿着重甲一路奔到匈奴王庭去!”
“你这孩子……”
马昊明摸了摸马瑾的一头乱发,细声细语道:“将来不光我马家的担子,可能连这十万铁骑和燕阳郡,都要托付给你们兄弟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