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摇头道:“禁军中执权者都是泰天亲信,难以游说。”
“那便没办法了,本想一举成功,现在看来只能徐徐而图。”
老者话锋一转:“不过天下霸业,自古以来都在变数之外,老夫已过花甲,本想每日种种花花草草,垂钓于溪,耕耘于田,闲度一世罢了,却不想临终究是受不过这天下的诱惑。”
青年人一改前面那文雅卓尔的面容,语气坚决果断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时机。师傅不是常常教导我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三分人谋,七分天算、此番如若大功告成,师傅的大名就可流芳千古,永垂于世,和上古圣贤一同名列,受后人万世敬仰,此等殊荣,天下又有何人能避其诱惑。”
青年人继续说道:“再者说师傅一身文韬武略,旨寻六家,业窥五际、内学七纬,旁通三微,天下何人可与师傅相比,要是一生就此碌碌而过,岂不是作践了自己一生所学!”
老者听后抚须道:“你不用激我,当初你父亲找上我的时候我便早将这一切想好,老夫时日无多了,只想与老天搏一搏,就算不能平定这天下,也要扰乱这江山!”
老者眼神越发阴戾,如鹰一般,直视着皓皓明月:“广文刘骥,当年你欠我的,今番老夫便十倍奉还给你的子嗣!”
青年人嘴角上扬,言道:“师傅不必过于激动,广文以为自己长驱匈奴王庭使汉朝的威名更加远扬,让他刘家的天下更加稳固。真是可笑,穷兵黩武之举,如今竟引得天下人传颂,可见如今天下都是什么酒囊饭袋之徒。”
青年人拔出宝剑,剑身在月光下光芒更甚,他细视剑刃,喃喃道:汉朝国祚已千年之久,未央宫那金銮座,是时候换个新主人了……”
长安学士府门口,锦衣攒动,热闹非凡,不少朝中显贵都亲临学士府内。这次学士府一改前列,考项不在与往年相同,朝中的大臣都明白了天子的意图,都想看看是哪家的子弟能够被天子看中,成为未央殿下的新贵。
府主聂朗和学士府中的大儒都正冠洁衣,站列在学士府的门前迎接这些达官贵人。
“府主,陛下他何时到?”站在聂朗旁边的副府主魏历问道。
“是啊,朝中各位大人来了数百位了,为何还不见陛下?”一名大儒看着人头攒动的学士府门口一边问道。
“要不我们先开府吧?看样子这些大人们都等急了。”另一名大儒看着站在学士府门前三三两两寒暄的大臣们小声说道。
聂朗一脸微笑,不露声色的回道:“不急,陛下应该快到了,等陛下到了在开府,你先去明贤阁让弟子们准备好,这次岁试非比往年,需万般谨慎,岁试中切不可有任何差错。”
“诺。”
“太尉令狐雄,大司空王焕然到!”
“大司徒方庭之,前将军杨开到!”
人群中散开几条道路,人群更加嘈杂起来,很多人都没想到不仅天子亲自监考这次岁试,连三公都到场了。
“随我迎接。”聂朗整了整衣服,对着身后的几位大儒说道。
“聂老近日可好啊。”方庭之笑容可掬,拱手作揖道。
“承蒙司徒大人念及,老朽最近身子骨着实硬朗了不少啊。”
令狐雄也走上前来,说道:“聂老,陛下仍未至么?”
“未至,若是太尉大人等急了,可先入府内一坐嘛!”聂朗戏谑道。
令狐雄闻言一阵摆手,苦笑道:“陛下未至,众官皆在门口等候,我又岂敢先入府内?聂老又在开我的玩笑了。”
“太尉大人过谦了,这朝中上下谁不知太尉大人权倾朝野。”梁云也出现在众人面前,出言讥讽道。
“见过聂老。”梁云作揖道。
“梁大夫,有些玩笑可开不得。”令狐雄闻言后顿时黑脸,直瞪梁云。
王焕然也打趣道:“呦,今日连梁大夫都闻风而来,难不成这学士府里还有御史台所能参本的人?”
“御史台上管朝中军政,下管黎明苍生,梁大夫还有时间来操心操心学士府的岁试,可真乃济世之臣啊?”
几位重臣闻言皆笑,梁云正欲反嘲几句,还未开口就听远处有人喊道:“天子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