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如若静默的片刻,淡淡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毫无目的的。一定是有人想利用皇上头脑错乱的这段时间密谋一些事。只不过我还没想到而已。不过说来也奇怪,皇上每天的食物都会由御膳房亲自来做,当然要全部高温才对,蛊毒为什么用银针测不出来呢?”
杨千里微微颔首道:“蛊毒虽然是毒,但却是一种极其微小的生物!而且经过秘制的药水浸泡数日!按常理来说,用银针是可以测出来的!但是这种东西很奇怪,一旦遇到高温,蛊虫不但不会死,而且会隐藏掉所有毒的特性,若再测,便测不出来了!所以用蛊之人时常把蛊种在像鱼这种有硬质骨骼的动物身上,将蛊毒通过鱼尾射入鱼骨之内,而人们通常只是探一探肉上有没有毒,从不在乎鱼骨!如此高温之后,骨质裂开,蛊毒便也深入内部,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
杨千里句句言辞入刺肌肤,邢如若听到如此的下蛊手法不仅嘴唇微微颤动,伸手盖住了自己的双眼,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如此,所有事情便都说的过去了!一定是有人把蛊藏在了多宝鱼中,可是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突然通脑一阵剧痛,邢如若便只能克制自己不再去想!经过如此一场谈话,使邢如若陡然了解了很多的东西。杨世伯有情有义,冷静清淡,不由得不让邢如若内心暗赞!
话到此处,再多说便是赘言,邢如若已然了解了来龙去脉,接下来就等待莫少翁传回消息。杨千里能如此,邢如若的内心变满是感激。可是这迷离的雾,又再一次罩在了本来就不明朗的京城之中。
邢如若作别杨千里,正要离开,走至大牢门口却被杨千里突然叫住:“如若,国势衰减,万事小心。另外我观周易,鸠占凤巢,天灾不断!希望这些能帮到你!”
邢如若满脸泪水,没有说话,只是回头深深的鞠了一躬,便掩面擦泪的出去了!
邢如若走到门口的时候,刘峰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见邢如若出来,拱手为礼道:“嫂夫人谈的可还顺利!”
“当然,多谢刘大人了!”邢如若一脸笑意。
刘峰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邢如若所谈的内容不会太好笑,脸上还有明显的泪痕。但刘峰实在太过机敏,只是楞了片刻,便安耐住满腹疑团,点头应道:“如此便好!”
天色已晚,暮云四合,余晖已尽,这漫长的一天终于接近尾声。只是不知道明天还会起什么波澜。
刘峰是个十分体贴的人,早早的便将轿子叫到了二门,邢如若当即上轿,回了一礼之后,晃晃悠悠的回沈府去了!
一路之上,邢如若思绪萦绕,而皇上中蛊的事情多半也是佞臣为了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按照杨千里的说法,中蛊的目的是为了让皇上短暂的失去决策能力,那么很有可能在这段期间皇上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决定。这步棋,到底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在邢如若看来,这无非是凌王和鲁王互相争斗的砝码而已,换而言之,也就是陈度与沈家父子的见招拆招。所以种蛊之人很可能是两者中的一人。就目前形势而言,沈家的势力相对强大,长林军和兵部全部掌握在沈家的手上,沈皖又是当朝的皇后。如果陈度现在不动手,放任沈家继续做大,那么等待他和凌王的,将是刀俎鱼肉,任人宰割,从这一点来看,也许这是陈度为了削减沈家的势力而下的一步险棋。
另一方面,沈让虽然每日能见到皇上,但毕竟是外臣,陈度掌管景轩院,又负责公公的选拔和检举工作,皇上对陈度的信任还是大于沈让的,毕竟对于沈家而言,陈度对于皇室的威胁并没有那么大。盖温虽未宫内太监六部总管,不过对于察人方面并不擅长,陈度若是想插进去一两根钉子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这一点上,陈度成功的概率又是沈让望尘莫及的。
第三点,就是事情的目的性。若真是陈度所为,目前为止还看不出对于凌王和陈度有任何的好处,可是若是沈让所为。皇上重病,太子还小,祭雨大典在大周的地位非比寻常,若是皇上不能亲自主持,那么代替皇上出面的只能是皇后。到此时,沈家的威望将会更加令人折服,这一点,明显沈让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