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如若泪水夺框,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终于昏倒过去。
沈言深深的叹了口气,吩咐士兵将邢如若送回沈府。自己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仰面向天,脸上的皱纹仿佛顷刻之间便凸显了出来,仔细的想了片刻,他仍然是目光茫然,语气沉沉的道:“杀父之仇如斯惨痛,叫人怎么能轻易放开?可是若是不杀,难免有违皇命,这各种缘由,如若,你能理解吗?”
沈言用手捂住嘴剧烈的咳嗽了一阵,抹去嘴角的血丝,重重的闭上了眼睛:“纵然我伤他不轻,他还是使我受到了些许的内伤,他究竟是谁,若是他日后真正与我成为敌人,凭我现在的武功,确有把握应对吗?”
现场的后续处理是长林军的副将做的,经过这件事后,天安城的局势更加严重,沈言并没有在西市多留片刻,而是骑着快马直直的奔向城南古庙去了。
这里的情况与西市简直没有什么两样,沈言下马游目四围,虽然耳边仍是一片片的哀哀哭声,不过并没有流离街头的人。沿着道路的曲边扎着一座挨着一座的帐篷,长林军的部分士兵捧着一盆盆热气腾腾的食物,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分发着,草药的香气从街道的另一侧传来,同时也有一个一个的担架抬出去。
“战场尚且没有此等状况,我大周繁华的帝都竟然这样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这景象未免有些惨烈。”沈言长叹了一声。
“将军,整个古庙被炸毁,包括地下密室的全部卷宗都被烧毁。我们苦苦收集的各位将军的资料,全在今日灰飞烟灭。”
“也许真的是时也命也,我自以为天下没有什么人能与我沈言为敌,如今看来,一山更比一山高,而且还是来者不善啊。”沈言摇摇头道,“伤亡情况怎么样?”
“炸死炸伤六十余人,大部分都是我们留在这里的眼线亲信,今日天降大雪,又适逢年关,几乎没有其他人到这庙里来。”
“呵呵!”沈言一声冷笑。
明护挑了挑眉,“公子笑什么?”
“你昨日很高兴的告诉我说,昨天在陈度的管辖范围之内发生了一起血案,而且死者中很有可能有赵王殿下。可是我还没高兴过一天,就发生了如此惨烈的意外,数十条人名眨眼之间灰飞烟灭,我沈言两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啊!”
明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将军以为是何人来这天安城内搅动烟云?两日之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全是偶然吗?”
沈言的视线瞬间凝结,缓缓回头直视明护的脸,语气冰冷的道:“明将军在暗指什么?”
“最先发生的事情是昨夜的京郊血案,我不知道是谁策划了它,但是据说陈度在案发现场发现了长林军的腰牌,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想利用我们和景轩院之间的矛盾,制造摩擦。”
沈言低头想了想,明护说的确实在理,而这句话也想一条线一样将所有时间串联在一起。
“有人暗中通知赵王回京,又在半路之上截杀他,这两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同一人策划,今日法场之事,绝非常人所为,即便我们临时改变了行动地点,他依然很快的做出了应对。杀赵王之人与劫法场不可能是同一阵营,因为两者的目的都是为了救邢侯爷,可是古庙被炸的背后又夹杂着怎样的秘密呢。”
沈言只觉得心中越来越乱,也不再去想,便大踏步的去伤兵营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