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期一怔：“小玉儿要出世子府？”

“是。”碧香玉昂起头看他，“奴婢在升仙楼还有些东西未处理，请世子爷借给我十个有功底的好手，若无意外，天亮之前奴婢必定回府，不算违背了交易。”

“如果本世子说不呢？”风子期眼角微弯，似笑非笑。

“呵，世子大人的宠物自然是该听主子的，只不过……”碧香玉抿唇，向前多行了几步，站在他身边：“世子爷想要的东西，得来怕是不那么容易。”

风子期沉吟一番，再看她时，眼底的疑虑深了些：“小玉儿确定能在天亮前回府？”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可以。”碧香玉想到什么，突然笑道，“奴婢还要继续主持后院联谊会呢，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醒月管事，”风子期优雅的笑容底下隐忍了一些无奈，“管事是想要本世子的后院不得安宁吗？”

碧香玉想点头但是忍住了。心底没来由的有些不安，深吸了一口气将气息稳住，便补充道：“若是出了意外，奴婢定会在五日后的俞府寿宴与你汇合，届时翠儿会让艳眉以醒月的身份陪同在世子身边，世子只需引人注目就好。”

风子期垂眸，再看她时又摆出风流世子的俏模样：“有美人相伴，此夜何须入眠？小玉儿，出府可以，但要带本世子一起。”

…………

坐在低调奢华的烙玉车上，美酒相伴、浪荡世子在身旁，碧香玉表示很无奈。

身为不能见光的毒公子，她碧香玉出马除了配毒以外只有下毒。第一次以夜游的名义出行确实是极稀奇，唔，如果不是这样一黑一白如无常的搭配就更妙了。

红巷已经不远了。听着马车的轱辘在路面上压过，车内的布幔被夜风扬起，她侧身朝窗外四探，无人的街道冷清得如同荒野。

记得平日里，沿街的商铺全都大开，商品琳琅满目，人群熙熙攘攘，碧香玉最爱街头右手边黄铺的烤肉片，斜对面李记的干果，偶尔从沿街叫卖的糖葫芦里挑一串大的带给小翠，再路过番林园的时候蹭上一出折子戏，那人生可真真是惬意。

碧香玉垂了眸，不想再去回忆，眼见着红巷走了一半，终于要看到升仙楼的飞檐和高挂的红灯笼，她的心情越发愉悦又有些紧张。不过是几天的光景，不知道楼里的姑娘们可还在，是否被附近人欺负了，是否在等她到来，可是她终是没有如愿。

升仙楼一片死寂。

不远处的风月场里欢歌笑语，偏偏她的升仙楼竟是黑暗笼罩，没有灯光没有美人没有恩客，沉静得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碧香玉命烙玉车停在楼前，引着风子期从升仙楼门口步行而过，敲响了一个包子铺的门，里面的伙计揉着惺忪睡眼出门招呼，她却只是两手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低声道：“请侠士代为传话：囚音阁毒公子，求见阁主！”

见那伙计点头，回了一礼，碧香玉便带着风子期再次前行，往一个小巷穿了进去。

“小玉儿不是要进升仙楼？”风子期眨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