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夺了第一道阵地并不表示清兵就能冲破特战一团的阻击,因为特战一团在整个狭中修筑了三道阵地,不仅如此,在后面,还在修筑工事,周昆山下令每隔三百多米就修筑一道阵地,他打算在这里修筑六道工事,把清兵牢牢拖在这里。
魏公胜吩咐大军前进,一直堵到第一道阵地前,然后派大军开始进攻兴夏军第二道阵地。
第二道阵地经过反复冲杀,最终,清兵占据了第二道阵地,只是到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魏公胜看着前面远处正在修筑工事的兴夏军,脸上愁云密布,今天一整天,他虽然夺取了兴夏军两道阵地,但却死伤了三千多人,已经占他率领部队的一成半左右。而兴夏军看上去最多只伤亡了五百人左右,一比六的损失,让他也感到胆寒,如果按照这个比例下去,等他把兴夏军那近三千人消灭,他的军队可能只剩下一万多人,当然,如果能冲破兴夏军的阻击,哪怕死得只剩他一个,只要他能逃回安徽,他都不会在乎,但问题却是按这种情况下看,三天之内还真无法突破兴夏军的阻击。
“吩咐下去,晚上突袭兴贼第三道阵地!”魏公胜说道。
寿春总兵赵列迟疑道:“巡抚大人,我们的士兵大多数都有夜盲,而且没有训练过夜战,而兴夏军好像一直很重视夜战,如果晚上进攻,很有可能出现混乱,甚至还有可能出现自己人杀自己人。”
魏公胜叹气道:“赵总兵说得不错,但是,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必须尽快突破兴夏军的防线,然后退往安徽,否则,我们有可能全军覆没,后面传来消息,兴夏军正在猛攻留守部队,阻击部队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据估计,最多只能挡住一至两天,不仅如此,他们还分出一部分军队从两边绕道,估计两天后就会到达这里,所以,我们必须在两天内冲过前面的通道!”
众也知道当当形势,最后还是决定夜战,选出非夜盲者,加以重赏,晚上准备攻击兴夏军的阵地。
晚上,兴夏军阵地前,无数黑影正扑伏着朝前爬行,眼见已经跟兴夏军只有三十多米,突然,无数爆炸声响起,那是兴夏军在阵地前埋下的地雷。
爆炸声惊动了兴夏军,兴夏军立即开始炮击阵地前方,然后投出大量的手榴弹,一时间,偷袭的清兵死伤惨重,但他们却没有后退,眼见行藏暴露,反而呐喊着朝着兴夏军冲来。
枪声响起,伴随着爆炸声,一个个清兵倒下,但更多的清兵却继续冲锋,终于,一部分清兵冲到兴夏军的阵地上,开始与兴夏军肉搏,不过,他们立即遭到兴夏军手枪和散弹枪的打击,死伤一大片后,又遭到兴夏军刺刀的反击,再也坚持不住,调头逃出兴夏军的阵地。
对于晚上偷袭的失败,魏公胜也有点恼火,但也无可奈何,兴夏军太难缠了,否则,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强大的势力。
而在魏公胜大军后面一百多里处,兴夏军同样在夜袭清军阵地,不过,一样没有取得进展,清兵同样在阵地前埋了地雷,兴夏军被炸得人仰马翻,再遭到清兵的决死反击,最后不得不退回去。
第二天,魏公胜再度下令猛进兴夏军的阵地,一时间,通道里刹声震天,清兵一波波冲上兴夏军的阵地,又一波波被赶出去,双方都在拼意志。兴夏军拥有坚强的意志,清兵则是困兽之斗,双方的战斗意志差不多,只是特战一团的个人力量很强大,在肉搏战中,往往能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最重要的则是,这里的地势并不宽阔,魏公胜空有数万大军,一次派出的也就数千人,想用人海战术淹没兴夏军都不行。
不过,清兵并不是没有一点进展,到黄昏时,他们再度攻破兴夏军两道阵地,到现在为止,兴夏军布下的六道阵地已经破了四道,还剩两道阵地,只要冲破这两道阵地,清兵就能逃出升天,所以,第三天才是最关键的一天,如果清兵不能突破兴夏军的阻击,以后面传来的消息,后面负责阻击的清兵已经面临崩溃边沿,最多只能坚持到明天,何况,就算后面的阻击部队能拦住兴夏军的进攻,但兴夏军还有两支部队正绕道而来,按他们的速度,两天之内就能到达这里,所以,第三天如果不能突围,等待魏公胜部的就是全军覆没。
第三天,魏公胜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攻破兴夏军最后两道防线,他下令,军官带头冲锋,谁敢后退,斩之!
在死亡的威胁下,清兵发军出了超强的战斗力,冒着兴夏军的枪林弹雨,一次次冲上兴夏军的阵地,与兴夏军展开生死搏斗,兴夏军的阵上地杀声喊天,双方战士不停地倒下,血流已经染红了整个阵地。
周昆山站在最后一道阵地上,这里距第五道阵地只有三百多米,可以看到双方在亡命搏杀,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下,其中大部人高喊着兴夏军万岁拉响身上的手榴弹,他的眼睛已经湿润,这些战士都是他的心头肉啊,许多人从三年前就跟随他,从流离四所到参加兴夏军,从伏击贵溪清兵一直到转战淅江,他们经历了数十次大战,是兴夏军最忠诚的战士,但却在这里一个个倒下。
第五道阵地上的兴夏军很英勇,但是,清兵太多了,倒下一波又攻上来一波,双方几乎是一比三的伤死在拼消耗,最终,兴夏军没有拼赢,冲上阵地的数千清兵倒下一半,八百兴夏军只有两百多人退到第六道防线,而这一战中,特战一团副团长张富贵也战死在第五道防线上。
魏公胜亲临第五道防线,看着三百多米外的第六道防线,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的心一样在流血,他率领的两万八千多手下,经过两天半的拼杀,竟死伤了九千多人,而且这里面还不包括轻伤员,战损达三成多,而兴夏军那一方,看上去战损更大,不算轻伤员,死伤达一千八百多人,战损达六成多,看上去好像兴夏军更惨,但他这方的军队可是达两万八千多人,而兴夏军只有两千八百多人,双方兵力比为一比十,以十倍的军队攻击没有任何险要地势和完善工事的兴夏军,竟是这种结果,令他也感到胆寒。而且他知道,兴夏军看似只有最后一道防线,但这一道防线是兴夏军最后的底线,以兴夏军的特点,哪怕全部战死也绝不会后退一步,如果几年前有人说他拥有近两万身经百战的大军会害怕一千敌人,他必定会大笑,但现在,他却发现这并不是笑话,面前只有一千左右的兴夏军,他还拥有一万九千多手下,但他却感到自己竟无法冲破对方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