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卿每日如常都去碧霄阁请脉,连着几日楚姮脸上的上也渐渐好了许多,原本这几日永煊都会来碧霄阁一趟陪她说说话,可是这两日永煊却一步都没有踏进碧霄阁,不知为何楚姮总感觉有几分失望与寂寞。这一夜骤然起风,吹落了满地的玉兰花瓣,楚姮打发了众人出去,独自坐在暖阁上,听着窗外的风拂过百花,拂过绿树,渐渐的楚姮迷蒙的闭上双眼,突然额头上被人敲了一下,缓缓的睁开双眼,便看见永煊笑吟吟的俯身看着自己,楚姮忙起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过来了。”
永煊笑着在榻上坐下:“这两日前朝事忙不得空来看你,现下心里想着你,便过来看看了。”
楚姮脸上一热,垂首道:“只要皇上心里有着臣妾,来与不来臣妾也同皇上一样记挂着彼此。”
永煊握住楚姮的手,深情的望着楚姮:“你知道吗?这宫里面所有的人都想从朕身上得到些什么,只有你念着与朕之间的情分,除了微宁便只有你,朕一直以为这世间不会再遇到像微宁一样的女子,还好朕遇到了你。”
楚姮心头一热,微微抬头,永煊看着楚姮脸上的伤痕,笑道:“这两日没来看你,脸上的伤倒是好了许多。”
楚姮含了几分感伤:“臣妾貌若无盐,孙太医今日告诉臣妾就算脸上的伤好了,可能也会留下疤痕,到时候恐怕要辜负皇上的错爱了。”楚姮心里明白若是永煊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为何册封自己之后一直都没有让自己侍寝,想必定是想治好她脸上的伤,在成为名正言顺的昭仪吧!
永煊爽朗笑道:“你以为朕在意的是你的容貌,朕告诉你,不论你面容将来会变成什么样你依旧是朕的昭仪。”永煊略微沉吟,继续道:“你该不会以为朕没有让你侍寝,只是在等你医好容貌。”
心事乍然被永煊说出,楚姮顿觉羞愧,只是低着头默默不语,永煊摩挲着楚姮的手背,语气更加温柔:“朕还没有让你侍寝,并不是因为这个,朕只是怕你还没有准备好。”
楚姮脸上火辣辣的一片低头绕着手中的绢子,永煊略含了一缕促狭的笑意将楚姮拦在怀中,烛光将两人的背影拉的老长,有那么一刻楚姮的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若是当日自己没有用微宁的模样去吸引他,那么他还会不会这样对自己。
永煊见时候已晚便留在碧霄阁,然而两人只是一个睡在西暖阁一个睡在东暖阁,第二日天亮时,由于永煊的留宿让所有人变得惊愕和无措,楚姮替永煊将朝服穿好,仔细的检查着有没有错处偶尔别过头看看莫挽她们慌乱的样子,不是弄打个什么,就是互相撞到对方,楚姮不禁笑道:“皇上以后还是不要这样悄没声的来了,看看臣妾宫里的宫人们,一个个的都跟无头苍蝇是的。”
永煊伸手在楚姮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子:“好,朕知道了,朕先去上朝了,你在睡一会,朕晚一点在来看你。”
楚姮望着永煊离去的背影,微笑的舒了口气:“蓝宝,你们先准备早膳,用过早膳之后本宫要去看看罗姐姐。”
烟雨斋地处偏远,却不失为一个清净幽远的好地方,楚姮扶着玲珑朝烟雨斋走去,却看见沛珊迎面过来,沛珊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嫔妾给昭仪娘娘请安,昭仪娘娘万福金安。”
楚姮虚扶了沛珊一下,笑道:“真是难得在这儿碰到妹妹,许久不见妹妹,妹妹可好。”
沛珊没有想到楚姮会是这样谦和的态度,不由的在心里沉吟:“嫔妾一切都好,劳娘娘记挂。”
楚姮略笑了笑:“当日冯氏用天竺葵的花粉伤了妹妹的脸,还以为妹妹的脸会落下疤痕什么的,想不到妹妹容颜依旧,我见犹怜啊!倒是本宫没有这样的好福气,脸上的伤都这么久了还不见好。”
沛珊听楚姮这般言语,更是谦卑的说道:“娘娘有皇上的恩宠与眷顾,自然会福泽庇佑,用不了几日娘娘脸上的伤便会痊愈。”
楚姮掩嘴微笑,俯身在沛珊耳边低声道:“本宫为何会容颜尽毁,妹妹心中自然比旁人更清楚,还希望妹妹以后能够谨言慎行,如今容妃禁足若是妹妹一个不小心惹恼皇上,那后果可想而知啊!”
沛珊神色微怔,便抬首望着楚姮含了几分倨傲之色:“娘娘此话,嫔妾便有些听不明白了,若是娘娘觉得那日之事全是容妃娘娘故意为之,大可跟皇上禀明,不必在这儿出言吓唬嫔妾,那日之事,容妃娘娘不过是秉公办理,娘娘该不会以为现在深的皇上宠爱就能只手遮天了吗?嫔妾问心无愧。”
楚姮扬了扬绢子笑道:“好一个问心无愧,但愿往后妹妹还能这般如此。”
沛珊略福了福身:“嫔妾还要去看容妃娘娘,就不多陪娘娘说话了,嫔妾告退了。”
待沛珊走远,玲珑便朝沛珊啐了一口:“亏她还这般张狂,那日若是没有她公主怎么会容貌尽毁。”
楚姮扬了扬精巧的远山黛:“她毕竟是都尉大人的千金,容妃娘娘的表妹,张狂一点也是应该的。”
玲珑略有些不服:“那又怎样,公主好歹是昭仪位分高出她那么多,也不知道什么是尊卑吗?还有公主,您刚才同雯嫔这般说话,若是她起了防范之心该怎么办。”
楚姮笑道:“放心,本宫越是这样,她心里面越是着急,纵使她有几分小聪明,可是没了容妃便如同没了利爪的老虎一般,她自然会手足无措,怕本宫会想尽办法除掉她,你说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玲珑沉吟片刻,恍然道:“她定会先下手为强。”
楚姮欣慰笑道:“好在不算白跟了本宫那么久,你且回去让小苏子和小泉子好好的盯着福全,一有什么动静立刻来向本宫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