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含了几分感激道:“呈阁下吉言。”
永煊侧首道:“对了,那日之后,我又再去过桃怡园,怎么没有看见你。”
楚姮心中一惊,原来那日之后永煊有去等她,看来一切皆如她想:“那日妾身只是无意间打扰了阁下赏花的雅兴,况且妾身毕竟是宫中嫔御,若是冒然与阁下想见,恐怕只是坏了阁下的清誉。”
永煊笑道:“清者自清,我看你言语之中颇为大方,怎么还会在意这些小事儿,对了,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楚姮眼神飘向远处,并不落在永煊身上:“阁下若是想说,自然不必等妾身去问,况且若是阁下隐瞒自己的身份,妾身又怎么确定阁下是谁,所说的一切又是否为真,既然那日阁下说自己是一个伤心的人,那么妾身便当阁下是一个伤心人便可,只是妾身不知阁下为何伤心。”
永煊轻轻拂去袖上的落花,不由的替那卷入浊泥中的落花生了几分惋惜:“这花终究还是落在泥土里。”
楚姮微微一笑,想不到堂堂帝王竟有这样怜花惜草的伤悲,竟与自己的心意有几分相像,脑中不由想起那日永玢所说的一句话“你与皇兄素未谋面,却心意相通。”想到这,楚姮忙暗自摇头,不,眼前这个男子心里面只有一个叫许微宁的女子,她发誓,她这一生都不会对面前的男子动情:“阁下一定是为一个女子伤心。”
永煊眯着眼,目光落在楚姮身上:“你怎么知道的。”
楚姮缓步向前,走到永煊身边,并立而站,目光盈盈一睇:“男子这一生无非为两件事伤心,第一便是权力地位,第二便是女子,我看阁下这一身打扮,又能在宫中来去自如,想必定是王孙贵胄,自然不会为了权力地位而愁,所以妾身猜测阁下定是为了女子伤心。”
永煊朗朗笑道:“你还真是聪明,没错让我如此伤心的就是一个女子。”
楚姮微笑道:“看来一定是一个绝色佳人了。”
永煊微扬了扬嘴角,声音略带有几分沧桑:“她的容貌只是中上之姿,若是扔在这深宫之中恐怕只是庸庸之色,可是哪怕她不是世间最美的女子,可是我依旧为她心动,为她疯狂,可惜到最后她选择的那个人不是我。”
楚姮一直以为微宁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否则怎么能让堂堂帝王如此痴情,她一直以为永煊喜欢的不过是美色,可是这一切却不向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阁下如此痴心那个女子,想必定是那个女子的福分。”
永煊自嘲笑道:“是吗?可惜她并不认为这是一种福分,否则为什么到最后她选择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别人。”
楚姮道:“阁下现在是否娶妻。”
永煊轻蔑一笑道:“娶妻如何,美妾成群如何,佳丽三千又如何,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懂你,你始终只是一个孤家寡人,纵使有人心疼关怀,也只是在我身上想到有利于她们的东西。”说道最后一句,永煊便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之中全是悲伤凄凉之意,永煊止了笑,望着楚姮眸中是无穷无尽的悲伤:“你知道吗?我这一生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被人一个个的推进来。”
楚姮心中苦笑,难怪他会那么厌恶自己,原来自己就是他口中不想要的却被推进来的,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多的无奈,永煊说完之后,便想到楚姮的身份,自知自己失言,忙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
楚姮摇头道:“在我眼里,阁下并不是懦弱,人这一生不是所有事都能顺着自己的心意,你瞧瞧我,本是楚国公主,在普通人的眼里,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享尽天家的荣华富贵,可是谁又想过,堂堂公主也会有今天这般境地,我只是觉得阁下心中所系的女子不过是阁下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人生道路中一点痕迹罢了,阁下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一小点的痕迹,就错过了很多值得阁下去付出的人,若是阁下心中还是只在意这小店痕迹,那么阁下还会错过很多美好的事物,若是阁下府中当真妻妾成群,阁下大可用心去看,也许便可以找到能让阁下能用心去爱,去呵护的人呢?也许在阁下心中这个女人便是最好的了,可是妾身觉得也许下一个会更好,既然当初那个女子没有选择阁下,便就配不上阁下的一片痴心了,阁下这么做不过是在作践自己,为何不放下过去呢?”
永煊面色微沉,声音清冷道:“你知道吗?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这样一番话,你是第一个,但是这样的话,你也没有资格说。”
楚姮屈膝道:“今日一番话妾身本就不该说,只是妾身不想看到阁下在这样折磨自己,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放下的。”
永煊不再理会楚姮,只是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便停下身,转身道:“你说的话,也许是对的,但是放下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今日难得听到这样一番话,我希望明日还能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