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抬眼随声望去,只见永玢一身月牙色雅致竹叶花纹锦衣,腰系玉带,神情闲适的看着楚姮,拍手道:“琴曲精妙,将陈阿娇那种如临万丈深渊的绝望和悲哀表现的淋漓尽致,其情如泣如诉,其音哀婉凄丽,只可惜这样好的琴音引来是本王而不是皇上,真是白白糟蹋了这样好的琴音。”永玢施了一礼:“在下景怀王,不知道是宫中哪位小主这样好的兴致。”
楚姮盈然一笑,如桃花初绽,盈盈施了一礼:“妾身楚宝林见过王爷。”
“楚宝林?”永玢轻声念着,在脑海不停的搜寻着,不由轩眉微皱:“你是楚国和亲的饶安公主。”
楚姮旋即道:“王爷好记性。”
永玢侧首,嘴角的笑意中带了几分嘲讽:“看来公主是不满皇兄的冷落,再此弹奏一曲,希望能得皇兄垂怜,可惜了,本王打扰了公主兴致,糟蹋了这样好的心思。”
楚姮并不在意永玢言语中的嘲讽,只是浅浅一笑:“王爷若是这样想楚姮,楚姮自然无从辩驳,只是今日楚姮在此特地恭候王爷。”
永玢瞥了一眼楚姮,眉眼的嘲讽变得更深:“特地恭候本王?与宫中妃嫔私通可是死罪,不知本王何处得罪了公主,让公主在此坏了本王的清誉。”永玢甩了一甩宽大的袖子,转身背过楚姮,楚姮旋即道:“楚姮听说,在后宫和前朝之中若说了解皇上的人必是景怀王。”
永玢道:“那又如何,你该不会是想从本王这儿了解皇上的一切,用来得宠吧!”
楚姮笑道:“王爷果然聪明。”
永玢冷嗤一声,道:“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帮你。”
楚姮缓步走向永玢身边,低沉道:“就凭我是楚国的公主,今日楚姮既然引王爷前来,有些话楚姮便明说了,楚姮和亲来到大周,被皇上冷落至今自然清楚明白是何原因,皇上对楚姮有戒心,对楚国有戒心我自是理解,只是皇上这样对待楚姮,他日若是引起我父皇的不满,将楚国兵马前进到大周的城下,那么皇上又该如何?”
永玢垂首不语,手中只是绕着腰间玉佩垂下的流苏,楚姮继续说道:“皇上登基不久,内忧外患,王爷心中自是清楚,北漠、维部、鞑靼个个都周旋在大周的边境之处虎视眈眈,而朝中又南宫将军手握兵权,以南宫将军的战功,自然不会将这些部落小族放在眼里,自然也包括我们楚国,可是若是让南宫将军领兵出征,那皇上的皇位又是否能坐稳,大周的百年基业恐怕也会毁于一旦,皇上已经有了除掉南宫一族的心思,若是他日有我楚国帮忙,必定会事半功倍。”
永玢轻轻一嗤:“你这番话是在威胁皇上,还是威胁本王。”
楚姮轻含一缕薄笑:“楚姮今日并不是威胁,而是求和,我王兄骁勇善战,以一己之力杀敌无数,保卫我楚国的疆土,当日我王兄被困北漠,楚姮只有和亲到大周,妄求若有一日北漠兵临城下,大周能出兵解困,楚姮不及王兄男儿之身能挥刀杀敌,只求以一己之身让大周楚国永修秦晋之好。”
永玢道:“永修秦晋之好,应该是里应外合才对,你若是成了皇上的宠妃,那么自然有机会接触朝中事宜,到时候不还把大周一切都像父皇回禀。”
楚姮面色微沉:“我父皇从未想过吞并大周,父皇一直以仁和治理天下,若是真的出兵攻打大周,那么受苦的只会是两国之间的百姓,我父皇仁慈又怎会让百姓们流离失所,楚姮今日在此承诺只要有我楚姮在大周一日,绝不会让楚国侵犯大周。”
永玢冷哼道:“你今日所说的话,难道不怕本王告诉王兄。”
楚姮轻笑道:“楚姮今日不过是赌一把罢了,为了我们楚国,为了我的父皇,为了我的族人,我只能赌这一把,我不想他日大周挥军南下攻打楚国,更不想楚国的百姓们忍受战乱之苦。”
永玢望着楚姮,白色的面纱遮去楚姮大半张面庞,只露出繁星微点的双眸,虽看不清样貌,可是隐约间还是知道面前站着的是个什么的美人:“你若是想得宠,有的是办法,何必来找本王。”
冷风吹过,楚姮抬手扶了扶被风吹乱的鬓发:“这宫里面皇上最爱的不是皇后,不是容妃,更不是其他的妃嫔,而是一个叫许微宁的女子,我想王爷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吧!若是想在皇上占据一席之地,只有这个许微宁的女子,才能帮我。”
永玢心头一颤:“你是想从本王这儿了解皇兄和微宁之间的事情,借助微宁得宠。”
楚姮道:“王爷果然心思细腻。”
永玢不屑道:“本王是不会告诉你的,也不会帮你。”
楚姮屈膝跪下:“王爷......”
永玢抬手示意:“你不必再说,微宁是皇兄一辈子的痛,她以嫁为人妇,本王不想皇兄这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中,饶安公主,不得不说今日能与有一番言谈,实在是痛快,本王就当今日没有见过你。”
永玢走远之后,玲珑将楚姮扶起:“公主,你这是何必呢?今日这番话若是景怀王告诉的皇上,可怎么办!”
楚姮松了口气,摇头道:“放心,本宫相信景怀王不会告诉皇上的,本宫今日与他说的这些话,他未必不会放在心上,他和皇上是同一条心,只想安定大周的基业帮皇上把这皇位坐稳,当日父皇送我和亲,便是希望能与大周永修秦晋之好,互不侵犯,可是如今我所做的一切只会让父皇失望.....”
玲珑道:“公主,咱们还有的是机会,只是当日皇上与许微宁一事,不也是良媛小主告诉公主的吗?公主为何不去问良媛小主?”
楚姮黯然道:“姐姐虽然知道有许微宁这个人,可是她与皇上之间的一切,姐姐并不清楚,皇上厌恶我,对我也有戒心,我若是想得宠,占据皇上的心,必须得去学会模仿许微宁的一切,那日姐姐言语中已经告诉我,只有景怀王知道皇上的一切,我只能问他。”
玲珑旋即道:“可是公主,这么做岂不是委屈你了。”
楚姮淡然笑道:“与楚国利益相比,这根本就不算是委屈,算了,咱们先回碧霄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