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放通常都是三年一任,在任期未满之前就被调回京城,一是因为朝中关系过硬,二是因为圣人看中,三是自身的努力,而厉出衡正好满足这三点。
“去岁,你送我的送子观音图,也该是时候物归原主了。”齐王妃在离开京城时特地把这幅图带在身边,“多亏了你,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齐王妃已经显怀了,身子却一点都不笨重,脸色也很红润,看起来十分的健康。
杜且把图拿回来,兴趣缺缺地随便一放,她现下并不需要这个图,但她知道厉出衡很想要一个孩子,是因为她前世生过永儿的关系吗?
“恭喜王妃。”杜且语气淡漠,她不再是厉家妇,也就没有巴结齐王妃的必要,虽然她已经知道了齐王日后君临天下,这位王妃就是皇后,可她还是没想过改变现下的态度。
齐王妃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微微扬眉,心中似是了然,“莫归还在江南,要等下一任接手的剌史到任后,他才能回京,而三皇子也要就藩了,若是他们在江南遭遇,莫归……”
杜且讶然,“他也要就藩?”
“是啊,齐王殿下提的就藩,因为工部在江南的一些水利工程缺乏有力的监管,而使得年年维修,花费巨大,殿下执掌工部,却长年不上朝,也不处理政务,理应为这些年的任性承担责任,他从工部退下来之后,便申请就藩。殿下一提就藩,其他成年的皇子也不能再继续赖在京城不走。而三皇子被废了太子之位不久,也没有继续留在京城的道理。”
“他要去江南?”杜且喃喃低语,倘若这些都在厉出衡的算计之中,那么他是怕自己再度和三皇子,也就是之前的太子遭遇,所以让她提前离开。在京城也好,天子脚下,三皇子不敢太过猖狂,再有纪澜的保护,她也能安然无忧。而她却到了邯郸,也算是误打误撞,这里是齐王的封地,厉出衡也就不用太担心自己。
她终于明白为何齐王妃一到邯郸,就能第一时间找到她的原因了。
他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唯独缺了他自己。他一个人在江南,该如何与三皇子周旋呢?
齐王妃说:“这是自然的,他拥有大梁最好的封地,他在那里想做什么都可以,谁也奈何不了他。”
“可他怎么会走?”杜且说:“不走起码还有机会,若是走了,就连机会也没了。”
“这就不是我这个妇道人家该关心的事情,夫君在哪,我就在哪,况且我有了身孕,不想再掺和京城的是是非非,还是到封地养胎待产。”齐王妃倚在美人榻上,她长得不美,但却极具韵味,举手投足自成风韵,“阿且你常常过来陪我说说话,一个人在府里怪闷的。”
“府里……”
“那些侧妃庶妃的,都留在京里,我就带了两个孩子,殿下的庶长子和庶长女,以往都是我拉扯长大的,不能扔在京城叫那些人给教坏了。”齐王妃也不避讳,“以后能不能回去还要两说,我要先保证把这个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再把这两个孩子养大成人,日后我也有个倚仗。阿且,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