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回门日,杜且和厉出衡被拦在了杜府门外,杜如笙扬言不认这个女儿,还说杜且是和厉出衡私奔的,没有经过他这个父亲的允许。聘为妻,奔则为妾,他杜如笙不认当妾的女儿。
杜且简直是叹为观止,她不知道杜如笙如此地不要脸,她是如何嫁出去的,有多少双眼睛看到,可他一句话就能全部否定,并且还说她是妾室之身。试问,有谁家的父亲愿意把女儿的婚事搅黄,把她从正妻之位拉下来,变成妾室。
杜且正欲与他理论,可话还没说出口,贾氏就出来了,拿着一把剑追出来,逼得杜如笙毫无招架之力。别看贾氏多年来吃斋念佛,看家的本领却没有丢,且招式凌厉,招招致命。杜如笙是有几分急智,若是像这样交手,他根本就没有胜算。
厉出衡边看边沉思,喃喃地问道:“娘子,你的剑法如何?”
杜且怔怔地回道:“我不会。”
“真的不会?”厉出衡不由得再重复一遍,“岳母她这般身手,你自幼也在军中长大,如何能不会呢?”
杜且揶揄道:“你不会是怕被我打吧?”
厉出衡挺了挺腰,“我挨得住打,就是怕疼。”
杜且翻了个白眼,“这事你也好一直挂在嘴边。”
“娘子会心疼我,目的也就达到了。”
杜且还能说什么,论不要脸的程度,厉出衡若说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杜如笙被贾氏打跑了,可贾氏也没有让杜且进府的意思。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一番打斗下来,虚耗不少,气喘吁吁,已不复壮年。
“以后这个家你不用再回了。”贾氏认清了杜如笙的真面目,对女儿总有几分歉疚,“这是你出嫁时原本留下要给杜乐当嫁妆的,本来觉得做为嫡母,若是她嫁人时两手空空,未免让人说闲话。如今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也不会继续维持表面的平和,这几个铺子的房契你都拿着,每年的进项会有人送进京。这算是为娘最后一点私房了,也再经不起你爹的折腾。”
杜且接了过来,“我先替母亲保管着,若是母亲来日有其他的用处,尽管来问我要。”
“你走吧,和你夫君好好过日子。若是日后各为其主,不必念着翁婿之情。”贾氏后面那句是对厉出衡说的,“战儿已经和我说了,开春之后就走,我想跟他们一起走。”
“这恐怕不妥吧?”杜且觉得这样一来,杜如笙就更加地变本加厉。
贾氏说:“你就当没这个父亲。”
“岳母这么做也没有错,她无非是想保护你和杜战。而在此之前,她一直受岳父的蛊惑,认为为人子女就该为了家门牺牲,可当她看到岳父对杜乐比对你更好的时候,她心中的母性被激发,对你产生强烈的保护欲,想要弥补这些年的缺失。而她对岳父早已是失望透顶,才会说出今日这番话。”厉出衡一路上都在安慰她,“这样吧,我陪你去一趟清远侯府。”
杜且楞了半晌,她还记得三朝回门时,他宁愿在马车上挨冻,也不愿意踏进侯府半步。
“纪太夫人是你的义母,也算是你半个娘家。”厉出衡说:“别人都有娘家,你若是因此而没有的话,我会良心不安,毕竟是我执意要娶你,才弄得杜府分崩离析。”
杜且苦笑道:“罢了,万事皆有命数。父亲早就迷了心智,就算今日没有你,他日他还是会搞得全家上下鸡犬不宁。”
夫妻二人便往清远侯府去了。
清远侯府的客人不少,侯府这一辈虽只有纪澜一人,但老侯爷还有四个妹妹,如今都在京中定居,平时的往来融洽。年初二这日,四个妹妹都会在侯府聚首,自家媳妇的回见则定在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