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一头雾水,心中顿时如临大兵,望着空无一人的小院,闭着眼睛拜了几拜,“婢子不曾谋财害命,我家姑娘也是好人,还请各路神仙放过我们,来日必当焚香祭拜。”
杜且一听笑了,“院墙外的人。”
白芍这才往墙头望去,一眼就看到阿松冒出来的人头,吓得她惊魂未定,“怎么是你?大半夜装鬼吓人!”
阿松笑她:“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白芍惊见藏身于老槐树上的厉出衡,更是吃惊不小。
“二娘说请你们进去。”白芍怕声音太大把家兵招来,当即把他们带进屋中。虽说这样不合闺仪,可既然杜且开口,她也不敢不从。自杜且及笄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发卖薄荷,斗倒平氏,杜乐也老实听话,但凡是杜且吩咐,她莫敢不从。
厉出衡拢了一身月光,慢条斯理地走入杜且的闺秀,步履轻灵闲适,并无夜闯闺阁的紧张,反倒在衣裾翩然间,如同在自家一般,清朗的眉目因浸透清辉,有了几分萧瑟之意。
杜且并未请他入座,而是仰起头望着他,看着他下颌绷紧,薄汗覆额,她心中了然,微微一笑,“你难道不怕宵禁被宿卫军关起来?”
“为了见娘子一面,冒再大的风险,我也是心甘情愿。”她的笑容在月色的衬托下,清冷无霜又朦胧魅惑,厉出衡心下微动,施施然行了一礼,目光未离她的脸庞,“更何况,宿卫军甚少到这一带巡查,娘子不必担心。”
杜且被戳破心事,不由得轻噘双唇,“谁担心你了!还不是怕你毁了我的闺誉。”
厉出衡迈步上前,清瘦的身形把月光挡在身后,堪堪遮住洒在她脸上的光芒。一灯如豆,她齿贝轻咬,让他想起青龙寺厢房的耳鬓厮磨,若他当日轻薄了她,她会不会对他恋恋不忘,亦或者自此不予理会。
“某依约而来,只为娶娘子为妻。”
杜且敛了笑,正色道:“你以何娶我?”
厉出衡撩袍跪坐,与她四目相对,亦是没有戏谑之色,“粗茶淡饭,有厉某一口饭吃,绝不让娘子喝粥。”
杜且噗嗤一笑,“你可知我父亲要将我嫁给清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