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乐正是想让杜且自动把厢房让出来,没想到杜且如此爽快,省了她一番唇舌,堂而皇之地入住。
晚上用斋饭的时候,杜乐特地过来与杜且同食。
“对了姐姐,怎么不见薄荷?”
“薄荷不安分,我把她打发了!”杜且味同嚼蜡,只因对着杜乐全然没有胃口,还要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热络,也不知道要摆给谁看。可杜乐乐此不疲,她也暂时没有发作的理由。
“你怎么能随便处置府里的下人呢?”杜乐不乐意了,“就算薄荷千错万错,都该送回府里发落,何去何处,都该问过我娘,你无权发落。”
杜且搁了碗筷,正襟危坐,“你的意思是,我处置不了自己的侍婢?”
“没错。”杜乐挑眉,“我娘掌着中馈,后宅的一切事务都要报经她批准,这是爹说过的。”
“平氏只是暂代掌家之责罢了,杜府的女主人还是贾氏。而我是爹的嫡女,按照主仆尊卑,我才是主,平氏不过是妾,即便暂代管家之责,也是奴婢,她有什么权利决定我屋里人的去留,还要我报经她的批准?乐儿,你虽是庶出,可你也是爹的女儿,也是杜府的主人,平氏是姨娘,你的嫡母是贾氏,不要一口一个我娘,让外人听了笑话,还以为我们杜家主仆不分,没了尊卑。”
“那是我娘,你好大的胆子,竟说她是奴婢!”杜乐杏目一瞪,“我要回去告诉爹,说你对我娘不敬。”
“慢走不送!”她已经不是当日逆来顺受的杜且,也不想维持这份表面的平静,有时候不是不想发作,而是没到时候,可既然杜乐把机会送到她跟前,她若是不抓住,岂不是白活一世。
杜乐一路走一路骂,把杜且贬得一文不值。论长相,杜乐只能算清秀可人,远不及杜且清绝姿容,风华无双。但她能言会道,常把那些王公贵族的夫人哄得喜笑颜开,对她颇有好感。可杜乐是庶出,在议亲这件事情上,远不及杜且。
平氏私下替她打听过,她能婚配的对象除了世族庶出子弟,便是五品以下闲散官员,还是外放任上的,六部官员根本不在她的议亲范围之内。
杜乐还有两年才及笄,订亲迫在眉睫。
她能议亲的人都是平庸之辈,可杜且却不一样。前有一个出身大族的厉出衡,还有父亲属意的清远侯,不是门第显赫,便是朝中新贵。
杜乐岂能输给她。
“清远侯不是让人告诉三娘,厉家郎君就在寺中,三娘何苦在意二娘的话。”杜乐的侍婢锦绣提醒她此行的目的,“二娘现下住在偏远的北院,而厉家郎君与三娘一墙之隔,三娘定要抓住机会才是。”
杜乐这才偃旗息鼓,“快备礼物,随我去见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