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澜等了许久,不见杜且,等到日暮时分,才看到她从隔壁的厢房,心事重重地走出来。经过他身边时,竟然头也没抬,径自走了过去。
纪澜向来极是自信,走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可杜且对他竟视而不见。前世的因,今世的果,他早该明白杜且的心意已决,可他不甘心。
“去查查那处厢房住了谁?”纪澜上挑的眉眼染了寒光。
纪箫远眺厢房微弱的光,“侯爷竟不知道,那里住着万山书院甘赋冲最得意的门生,河东厉氏的厉出衡。”
纪澜吃惊不小,“他如何会在这里?”
“万山书院就在山脚,他与妙莲大师是忘年交又是棋友,留宿寺中是常有的事。”纪箫轻叹一声,“侯爷平日不思进取,只知花天酒地,自然不知道这万山书院最富盛名的学子就是这位厉氏的小郎君。他年已十八,文采斐然,自幼拜在甘赋冲的门下。去岁入京之后,已受到各方的关注,听闻几位皇子都有意延揽甘赋冲入府,为的就是将这位厉家小郎招入麾下。”
纪澜对厉出衡的出仕之前的经历知之甚少,只知道他的出身,师从何处,可这个万山书院是何时冒出来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杜府笄礼那天,听说有人拿着信物出现,要杜将军履行婚约,可有此事?”一些模糊的记忆涌上心头。
纪箫说:“侯爷先前说并不在意,为何现下又问起此事?没错,杜如笙确实给杜二娘订过亲事,对方正是这位厉家小郎君。那天虞恒将军的夫人也在,命人把他打成重伤,看来目下是在寺中养伤。”
原来是他!
“纪箫,你回一趟京,让杜将军务必把杜家三娘送到青龙寺和姐姐作伴。”
“啊?”纪箫不解。
“顺便告诉杜将军,厉出衡的下落。”他前世只知道杜乐与厉出衡订过亲,因杜如笙的反对,杜乐苦候他十年之久,终于得偿所愿。看来,前世的他被杜如笙蒙在鼓里,而错过太多他本该知道的实情。
纪澜又去找杜且,而杜且照旧不见他。
自从她承认自己与纪澜一样是两世为人,就不想再伪装下去,连最基本的寒暄客套都可以省略。
今日是中秋月圆,青龙寺照例做大法事,寺中的僧人都聚集在大雄宝殿,齐诵经文,香火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