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颜色,犹如紫宝石一样醉人,曾有人在他耳边说,“我就喜欢这样的颜色,红的不同于鲜血,烈的不逊于焰火……”
息谪觉得自己是冷出幻觉了,不然何以想到这些,他离开多罗毅然返回大殷的时候,就将什么都舍弃了的。
木桩下,身披猩红斗篷的秦竹笙一挥手,就有两名小军上前,解着绳子,将木桩顶端的人放下来。
息谪栽倒在雪地里,吃了一嘴巴的冰冷。
他面前的,是一双冷硬的军靴,小腿肚上还别着匕。
秦竹笙蹲下,伸手略开他披散的,面容冷漠无情的说,“清王真是好命,有人宁愿用几十万大军的性命来换你一个人的命。”
息谪瞬间睁大了眸子。
秦竹笙讥诮一笑,“有妻如此,清王又何必执着一些妄念,同喜欢的人和乐的活着,又甚不好?”
如同秦竹笙不明白息谪内心的仇恨一样,他也同样想不通,息谪为何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转而非的一头往地狱里撞?
息谪喘了口气,“杀了我。”
他的嗓音嘶哑,喉咙干涸的放痛,但这些,又哪里及得上内心的绝望和苦痛呢?
秦竹笙摇头,他示意身边的人提溜上息谪,淡淡的说,“用你这罪人的一条性命,换我大殷几十年乃至百年的安宁,还是很值当的。”
在秦竹笙将息谪挂在木桩高处的第一天,统帅多罗全军的大公主就坐不住了。
捱了十来天后,多罗公主主动书信一封,示意愿意退兵,前提,她要活着的息谪!
秦竹笙同意,请多罗公主两日后于两军中央的几十里地交换!
那地方,正是一处平坦开阔的草地,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埋伏。
息谪没想过自己会在有生之年再见到安娜,一如多年之前的初见,她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穿着酒红滚边的铠甲,腰间别着细长的窄剑。
鲜衣怒马,金飞舞!
而他,一如既往的狼狈,生死边缘,不由自己。
她琥珀色的眸子很晶亮,白皙的皮肤,嫣红的唇,人其实比从前瘦了一些,但看着息谪的时候,却很精神。
“大殷将军,”她开口,就是很古怪的大殷语,“这是降书。”
秦竹笙示意身边偏将上前接过,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又对押着息谪的将士点了点头。
那将士推攘了息谪一下,让他快走几步。
安娜亲自下马,她奔过去接住息谪,“谪,谪?你还好吗?”
息谪对她摇头,她便带着息谪共乘一匹,临走之际,她警惕地看了秦竹笙一眼。
秦竹笙目送息谪被接走,身边的祭酒军师问,“将军为何不乘胜追击?”
秦竹笙摇头,“还不是时候。”
他在等,等多罗大军撤退之时,方才是下手好时机,且圣人将息谪送来的时候,可还在他身上下了一些颇为有趣的玩意,不怕多罗公主出尔反尔。
三日后,斥候传回多罗大军在缓缓撤退的消息。
又两日后,多罗大军撤退到进域外雪山,再有几天,就该能走出雪山,进入多罗境内。
秦竹笙与这天晚上,带上一队五千人马并五百门火炮,奇奇怪怪的出了西疆。
他这一去,便是三天,在临进雪山的时候,他止步,命令麾下的人马以火炮炮轰雪山!
“轰隆隆!”
“轰隆隆!”
皑皑白雪的雪山生雪崩,就是眨眼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