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自打西疆一行,整个身子骨就垮了。
他最是忌讳别人说他不行,护着残废这等话,但息泯偏生要说。
七皇子气的面色铁青,他有心想教训息泯,然他是亲王,他还没那资格。
春娘扶着七皇子,看着端王,声音微冷的道,“王爷慎言,怎么说七殿下也是王爷同宗兄弟,王爷还是嘴下留徳的好。”
她这样护着七皇子,倒让七皇子一愣。
息泯冷笑一声,狭长的眼尾一扫,“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本王说话?”
七皇子手一拦,就将春娘护在身后,他目色阴沉地盯着息泯,好一会才咬牙道,“走!”
七皇子领着春娘走了,雾濛濛看着春娘跟在七皇子身后,眉目温柔的模样,她就皱起眉头。
让七皇子这么一打岔,雾濛濛和春娘也没了继续吃喝的兴致,四人出了春风楼,跟着就各回各家。
雾濛濛让息泯牵着,两人没骑马或坐轿子,只慢吞吞的往王府走。
雾濛濛沉吟片刻问,“阿泯,春娘她……”
息泯应了声,淡淡道,“春娘以前是官家姑娘,她父亲虽不是什么大官,好歹也是一方清吏,为人正直,多年之前,老七缺银子花,他和老十不一样,老十身后好歹还有凤家几房支撑,德妃母家,自个都捉襟见肘,哪里是能帮衬老七的,所以老七就铤而走险贩私盐。”
“他贩的地头不是别处,正是春娘父亲管辖的,盖因春娘父亲不愿同流合污,老七就寻了个油头,让下面的人构陷了春娘一家,春娘那会年纪小,逃过一劫,后来找到我,说想报仇。”
雾濛濛紧了紧他的手,他的手心特别的暖和,叫人心头很踏实。
后面的雾濛濛明智的没有在问,这报仇的过程定然是务必心酸的,是以她叹息一声,“春娘,这一次能如愿以偿吧。”
息泯勾了勾嘴角,“她?如今可是老七的心肝来着。”
“如今你可是我心肝来着,”七皇子拉着春娘的手,“莫要跟老九冲突,他现在势大,你维护本殿的心,本殿知道就好。”
春娘敛着眉目,微微低头,“殿下,这话说的,春娘已经不年轻了,也就对殿下的心还能拿出来让人瞧瞧,所以端王堂堂个王爷,他若不怕人耻笑,就尽管同春娘这么个小女子计较去。”
七皇子叫春娘这样贴心而无畏的话说的来心头熨帖,他早年就与春娘相识,不过那是在风月楼子里,没搁心上过,如今物是人非,他也不如从前风光,可一回手,竟是才觉,他从不放眼里的女子,对他正是一往情深的紧。
他觉得自己当初真是有眼无珠,春娘这样真心实意的姑娘不知珍惜,可时常迷恋秦关鸠那样的货色。
春娘将七皇子送回府,她也不进去,就站在台阶上,看着他微微一笑,“殿下,快些进去,春娘该回去了。”
七皇子瞧着那双温柔到能滴出水来的眸子,心头一动,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本殿给你赎身,抬你进府,先做个侍妾,完后再为侧妃如何?”
春娘摇头,她好似多有贪恋地在他怀里拱了拱,然后抽离开,“不用,春娘出身卑贱,要进了殿下的府门,往后要让殿下跟着没脸的……”
“不行,本殿说抬你为侍妾,就是侍妾,看谁敢拦着!”七皇子脸上狠色一闪而逝,他也不让春娘回去,径直将人拉进府门,还立马吩咐人去跟七皇子妃支会一声。
至于落脚的院子,他想也不想,直接选了个侧妃才能住的跨院,将春娘安置了进去。
七皇子妃这头如何气,暂且不论。
七皇子也根本没将七皇子妃放眼里,他直接越过她,跟自己的母妃德妃打了声招呼,还让德妃出手,费尽心机的给春娘安排了个好看一些的出身,自此,夜夜留宿春娘的院子。
德妃本也觉得荒唐,堂堂皇子将个女支子抬进府,可七皇子自打身子骨不好后,脾性越的喜怒无常,身边伺候的宫娥都打死了好几个。
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个想要的,这做母亲的再不愿意,也得跟他善后,还得帮忙安抚七皇子妃。
春娘也确实有本事,七皇子性子暴躁,她便温柔如水,即便是在床笫间,她也能服侍的七皇子舒舒服服,叫他根本记不起自己是还有皇子正妃的人。
半个月后,七皇子进宫例行给德妃请安,德妃见他竟然面色红润,人还微微胖了些,对春娘也就不再多嫌弃。
这些事,雾濛濛本是不知道的,但架不住她身边有个司火。
司火对春娘的事了如指掌,她也时常在雾濛濛面前说,是以,雾濛濛便听了一只耳朵。
可即便是如此,谁也都不晓得春娘心头是如何打算的。
要说她是报仇,可目下她待七皇子,居然像是真的真心实意一般,要说她放弃了报仇,可七皇子的后宅,已经不安宁很久了。
七皇子肚宠春娘,早让善妒的七皇子妃不满,加之七皇子妃的父亲,骠骑大将军徐术也再不如从前,一支大军早让息泯给吞了,七皇子便连面子功夫都不给皇子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