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濛濛不防,可她身边的凤鸾眼疾手快。
在那姑娘伸手的时候,凤鸾就已经将南海明珠耳铛从雾濛濛手上抓了过来,她还不冷不热地看了那姑娘一眼。
那姑娘也不知是哪家的,惯是没有眼色,开口就道,“那是我先看中的,你们凭什么抢?”
这下,连陪着的秦竹笙脸色也沉了,凤鸾正要说什么,雾濛濛一把拉住她。
她看向神色尴尬的曲染,柔声道,“曲姑娘,这位姑娘是什么意思?”
曲染上前,眉目有厌烦,她回道,“雾姑娘,真是抱歉,这位是我继妹,她自小在容州长大,无甚见识,还望雾姑娘不要与她计较。”
毕竟,曲染还记得雾濛濛是九皇子府的,且那天在麓山女院,九皇子亲自现身给雾濛濛声张,谁都看出来九皇子对她的喜欢。
雾濛濛点头,她看都不看那姑娘,直接对凤鸾到,“四鸾,这耳铛你喜欢吗?”
凤鸾看了看,别说雾濛濛的眼光还真好,这副小耳铛上的珍珠并不算大,但嵌在银光点点的绞银丝上,再好看不好,还很大气。
凤鸾还没说喜欢,曲染的继妹就不干了,她在边上气急败坏地嚷着道,“分明是我看中的,曲染,你怎能帮着外人?”
曲染捏了捏帕子,淡淡的道,“雾姑娘是九皇子府上的姑娘,况也不是你先看中,曲歌莫要胡闹!”
一听雾濛濛是九皇子府的人,曲歌微微犹豫,她不甘心地盯着凤鸾手里的那对南海明珠耳铛,脸上很是不忿。
凤鸾朝她哼了声,直接就掌柜道,“掌柜包上,本姑娘买了。”
那掌柜本就是眼毒的,他早认出了凤鸾,便笑着道,“凤四姑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与您包上。”
言词之间,颇为恭敬。
曲染默默看了凤鸾一眼,暗自警告地拉了曲歌一下。
曲歌气不过,约莫也是小姑娘,初到京城,还没想明白这身份之间的落差。
“再是皇子府里的,也不能仗势欺人!”曲歌相当蠢的开口道。
饶是曲染性子恬淡,也让她这话气的来说不出话来。
若是在容州,曲家还算有几分的底蕴,能允许曲歌娇纵跋扈,可这是在权贵多如狗的京城,曲家,只能算个小玩意罢了!
凤鸾斜眼看她,特别高贵冷漠的道,“你是什么玩意?敢这样跟本姑娘说话,从来都只有本姑娘抢别人的东西,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有人敢跟本姑娘抢?”
一边的秦竹笙更是直接将银子拍在掌柜面前,拿了那对耳铛就塞到凤鸾手里,随后冷冰冰地看了曲歌一眼,“鸾表妹莫置气,跟个阿猫阿狗的不值当。”
这便是压根就没将曲歌当个人。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曲歌让秦竹笙那话气的都快哭出来,本来她见这边上的公子斯文儒雅,还以为是个懂理的。
曲染皱眉,“够了,曲歌这不是容州!”
曲歌争不过雾濛濛三人,就将气撒在曲染身上,冲她嚷道,“曲染,你个吃里爬外的,我回去定要跟母亲分说个明白!”
说完,她一冲气就跑出了店。
曲染脸色不要好看,这样姊妹不合的事被外人知晓,总是丢人的。
她提起裙摆,对雾濛濛三人行了一礼,白着脸色,尴尬的道,“雾姑娘,以及两位,得罪了,舍妹不懂事,还望三位见谅。”
雾濛濛皱了皱小眉头,她觉得曲染人不错,但她那个继妹就很不堪,约莫她在府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想着日后都是同窗,雾濛濛觉得若是举手之劳能与人结善,她也不介意拉曲染一把。
她遂拽了拽秦竹笙袖子,低声道,“竹笙哥,曲染姑娘人不错,那天在女院还帮过我,我想请曲姑娘一同吃个饭。”
雾濛濛开口了,秦竹笙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他看了曲染一眼,低头笑道,“都依濛濛的,竹笙哥没意见。”
那天女院雾濛濛让秦关鸠算计了的事,凤鸾也是听说了,她见雾濛濛对曲染还多有好感就多看了她一眼,也不复起先的冷漠。
曲染越发觉得不好意思,“雾姑娘,不用。”
雾濛濛笑了,“没关系,人多吃饭热闹,况你这时候回去,估计也……”
雾濛濛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曲染叹息一声,大大方方地敛了下耳鬓细发道,“让三位看笑话了,我那继妹在容州的时候,让继母娇宠惯了,这来了京城,就没轻没重的。”
雾濛濛点头,多的她也不好再问,是以四人便当真一起去了春风楼。
秦竹笙作为年纪最大的,又是男子,这一路都多有照顾凤鸾和雾濛濛,而对曲染,他则客客气气的,从头至尾保持避嫌的距离。
毕竟两人都十好几岁,私下里距离太近,徒惹诟病。
即便坐进了春风楼的雅间,秦竹笙都不顾凤鸾非要跟雾濛濛一起坐的架势,插进两人中间,坐到曲染的对面。
秦竹笙自来是细心的人,一桌子的菜摆上来,基本都是凤鸾和雾濛濛喜欢吃的,且每个姑娘还有份血丝燕窝。
凤鸾欢呼一声,脆生生地边啃白灼虾,边跟秦竹笙道,“谢谢六表哥。”
秦竹笙失笑,他用筷头敲了凤鸾手背一下,从她嘴里夺下大虾,三两下剥了壳才放她小盏里,还不忘叮嘱道,“有些规矩点。”
凤鸾才不听他的,夹起虾肉吃的眯眼睛。
秦竹笙并不厚此薄彼,他跟凤鸾剥了虾,又拿了个跟雾濛濛剥,放虾肉到雾濛濛小盏里时,不想曲染也正剥了个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