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濛濛抹了把脸,还是颇为不死心,她反复叮嘱九殿下道,“殿下乖乖休息,不准过来,我过去看看。”
她说是过去看看,但还是拿了匕首,就着殿下挖出的痕迹,不紧不慢地用匕首往外挖。
边挖她还担心殿下又过来,不禁喊着,“殿下不要过来,我闲着无事,就挖一点点。”
少年离的并不远,他无甚表情地看过去,见小人像只勤劳的蜜蜂一样,一次搬一点软土出来,时不时还探头看他一眼,尽管浑身脏兮兮的,但他就是觉得小人招人喜欢的紧。
从前不会说话的时候,就时常眨巴着双大眼睛,安安静静,软娇娇的很可人。
现在会说话了,还长大了一岁,好似就更逗人怜爱。
少年勾起嘴角,觉得当初灭了于家,最好的事,就是剑下留了雾濛濛一命。
不然,现在的日子,哪里会这样有趣。
少年难得这样清闲无所事事的时候,他单手撑头,看着雾濛濛忙活,慵慵懒懒地心里转着这些念头。
半个时辰后,他见着小人眸子晶亮如火,像箭矢一样冲过来,嘴里还高喊着,“殿下,殿下,我听到外面的声音了,我真的听到外面的声音了。”
她脸上脏的看不出五官,只晶亮如黑曜石的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动。
九殿下好似半点都不意外,他淡淡地应了声,将长剑递给她道,“拿剑去敲石头。”
雾濛濛果真就抱着剑,找了块大石头,抽出长剑,叮叮当当地敲了起来。
她这一敲,便连绵不绝,仿佛有使不出的力气。
九殿下被闹的头疼,他皱眉喝道,“雾濛濛,你是想闹死本殿不成?”
雾濛濛双手捧着长剑,那剑和她一般高,她这样的小人拿着,着实有些可笑。
她回头望着殿下,讪笑几声,“我轻点。”
殿下没好气地看着她,“蠢东西,听见外面的动静后再敲,敲三下便停。”
雾濛濛恍然大悟,她笑嘻嘻的道,“我懂了。”
随后她跑去软土那边,凝神细听,果然听到外面同样有叮咚声,她依着殿下的吩咐,拿长剑在石头上敲了三下。
紧接着,外面复又响起同样的敲击上,雾濛濛兴奋地又敲了三下。
于此同时,在外面日夜兼程开挖的司木和秦竹笙等人心头一震,不断吩咐衙差赶紧往下深挖。
秦竹笙抹了把脸,他身上衣衫湿透,脸上也有泥,眼下还有青黛,但他此刻精神却很亢奋。
“濛濛没事,我就知道濛濛不会有事的!”他对司木大声的道。
司木矜持地笑了笑,他脸上有不正常地潮红,鬓角沾染上丝丝细雨,就像洒落的白糖一样。
秦竹笙见他身体很不好的模样,遂建议道,“木侍卫,不若你先去休息,我在这守着。”
司木摇头,他盯着已经挖的很深的洞口,咳嗽几声道,“不用,我在这看着。”
秦竹笙便不再规劝。
如此两个时辰后,雾濛濛终于见着了光亮,她欢呼地跑到殿下身边,搀扶他过去道,“殿下,我们能出去了,出去后,殿下我想吃獐子肉爆炒乳鸽丝鸡髓笋吉祥如意卷鸡汤氽海蚌酒酿清蒸鸭子,还要喝红枣燕窝粥。”
她掰着手指头,一口气说了无数吃食,其中就是没有鱼。
殿下斜眼看她,“出息!早晚吃成饭桶!”
不过,少年默默吞了吞口水,绝对不承认,他也是想吃的。
雾濛濛哼哼几声,眼见光亮越来越大,她就朝外面喊着,“外面的是谁?”
听到她声音,在外面的司木和秦竹笙不约而同地趴口子上,齐声往里回应——
“濛濛,我是司木!”
“濛濛?竹笙哥在外面!”
两人对视一眼,又扭头叠声问道,“你可还好?”
雾濛濛欢喜地围着殿下蹦了蹦,扯着嗓子就喊,“司木,竹笙哥,我很好,殿下也很好!”
九殿下目有浅笑,显然对能出去的这点,也是开心的。
外面的司木一愣,紧接着他就怒吼一声,“快挖,快挖,殿下在下面!”
众衙差神色一震,顿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往下挖。
一惊一喜,让司木心神波动过大,他惨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抱着颗树,咳的惊天动地,像是要将自个的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秦竹笙拿了水过去,给他后背顺气。
司木好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