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濛濛一直觉得,泯殿下比之九殿下,性子也定然是一样的,绝不会温柔体贴,但泯殿下到底历经过诸多世事,所以言行举止上,便要沉稳的多。
他晓得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应付,没有九殿下那样的毛躁之感。
但雾濛濛这会觉得她想错了!
这人即便再大的年纪,不管是年少,还是成熟,骨子里有些东西那是绝不会改变的。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约莫就是这样的道理。
她瘫在美人榻上,小脸红彤彤地,鼻尖上浸润出了细密的汗水。
她愤恨地盯着泯殿下,眸子亮若灿火!
泯殿下手里扬着根洁白的鹅毛,他瞅了她白嫩嫩的脚丫子一眼,漫不经心地扬起鹅毛。
雾濛濛赶紧一缩脚,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泯殿下低笑一声,他低头凑到她面前,勾唇如恶魔的道,“下一次再喊错人,就不止是挠脚了。”
说着,他目光上移,落到雾濛濛的肚子和腰身上面。
雾濛濛忍不住打了个抖,她真心觉得自个吃亏,在这个人面前,她透明如白纸,什么都瞒不过。
就连她受不住挠痒这点,他都晓得。
不就喊错了么?又不少块肉!
他将人拎回来,寻了鹅毛,一把按着她,脱了她罗袜就挠开了。
雾濛濛笑的眼泪花都出来了,他都不放过她。
雾濛濛气恼地抓了软枕朝泯殿下丢过去,泯殿下偏头躲过,他将人拽回怀里,摸着她热乎乎的小脸,诱哄的道,“濛濛,喊我一声。”
雾濛濛撇开头,闭着嘴巴就是不开口。
泯殿下想了想,“你喊了,过几天带你出去玩。”
虽说雾濛濛不是小孩,但正是作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她才迫切的想了解这个陌生的王朝,而不是整日呆在皇子府里,熟悉的不过就只是月落苑罢了。
是以,雾濛濛很没骨气,很没节操,她当即张了张嘴,毫不犹豫的喊道,“泯……阿泯……”
见她终于喊完整了,泯殿下似乎十分欢喜,他抓着她小手道,“再喊一声。”
第一声出口,第二声就容易许多,雾濛濛想也不想,“阿泯!”
“再喊一声!”
“阿泯!”
“再喊!”
“……阿泯。”
“再……”
不等他话说完,雾濛濛一巴掌捂住他嘴巴,又抓了案头上的茶水来喝,表示她喊的太多,喉咙渴了。
泯殿下看着她,总觉得这小人怎这般招人疼来着,他将人揉进怀里,欢喜地摸了摸她的发髻,“濛濛,真好。”
雾濛濛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不想就冒出这两个词来,不过能说话了,她也觉得挺好。
泯殿下又与她聊了会旁的,说起过几天便是丽昭仪的四公主满七岁生辰,本该是在宫里过,谁晓得这娇娇小公主硬是到顾家让顾家人给她置办。
丽昭仪无法,只得应她。
泯殿下对着小公主,并无多深的感情,上辈子这小公主压根就没长大过,半途夭折了,姨母丽昭仪和六皇兄还颇为伤心了好一阵。
他不曾有难过,但到底见不得亲姨母伤心,那会便时时过去陪她。
雾濛濛反倒沉默了,她记得上次三司会审之后没几天,就是顾家老爷子的身辰,殿下亲自过去送礼。
老爷子礼虽收了,但饭都没留殿下用,就让人回来了。
这些事,自然是碎玉和府中旁的宫娥说的,她便为殿下多有不值当。
泯殿下不晓得她的心思,见她一下闷了起来,便笑道,“到时让碎玉同你一道,她领你认识几个脾性相投的贵女,往后有了手帕交了就不用整日闷在府里。”
他也是想她看过的快活。
对这点,雾濛濛倒无所谓,她从前就是一个人过来的,朋友这种事,她看的很开,有缘则处之,无缘就少见面便是。
两人又闲话了其他,泯殿下才起身往小书房去。
雾濛濛跟着他去书房,选了本很简单的三字经,手指着字,试着轻声念起来。
念小半个时辰,她便歇息一会。
喝点水,或看泯殿下处理庶务,或见他泼墨写意,如此时间倒过的很快。
几日功夫,一晃而过。
这日,雾濛濛才刚睁开眼,就见碎玉装扮一新地到她床沿,尔后一抚掌,一列手托托盘的宫娥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