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不过一瞬间,她就感觉到自己好似被人抱住了。
紧接着蹿出水面,无穷碧的莲叶遮掩下,谁都没注意到她。
雾濛濛回头,才发现救她起来的人竟是了六皇子。
她一愣,这人不是在画画吗?连她被人拎走了都不晓得。
六皇子抹了把脸上的水,两人此时还泡在水里,他冲雾濛濛竖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从另一边,远离凉亭的地方轻手轻脚地上了岸。
雾濛濛出了水,透过依稀的莲蓬荷叶缝隙,她只能模糊听到凉亭那边有吵闹声,还有人在说找不着了之类的。
六皇子也是浑身滴水,他皱着眉头绞了绞衣摆,轻蔑的道,“只会这种宫廷里玩剩下的手段,真是讨人嫌。”
雾濛濛提了提湿哒哒的裙子,一阵风吹来,她就打了个哆嗦。
六皇子瞥了她一眼,见她跟个沾湿了毛、瘦小的小鸡崽一样可怜,遂解释了句,“九弟回来了,让我过来瞧瞧。”
雾濛濛眸子一亮,殿下回来了就好,她一定要告状!
这当司金不知打哪冒出来,他还抱着两件一大一小的披风,大的递给六皇子,小一点的就给雾濛濛系上。
六皇子披上后,瞅着雾濛濛身上那件,忽的就道,“这件石刻青的是九弟小时候的吧。”
司金笑着回道,“六殿下好眼力。”
雾濛濛才不管这谁的披风,总是拢在身上不冷才好。
司金带着两人,走的另一条僻静小径,左拐右转的,没一会就见月落苑苑门在望。
雾濛濛小跑着进去,直冲东厢那边,回去就翻箱找了干爽的衣裳来换上。
司机则带着六皇子去了他房里,略有歉意的拿出套衣裳道,“六殿下莫要介意,殿下的脾性就那样,只得委屈六殿下换末下的衣裳,都是新的,末下没穿过。”
六皇子哪里会计较,他直接大赤咧咧地脱了自个衣裳,边换上边道,“懂,就九弟那吹毛求疵的性子,能让那个小哑儿登堂入室,我都要奇怪,他是不是在养童养媳?”
咋听此言,司金差点没被自个一口唾沫呛到,他绷着脸,全当没听到。
换好衣裳,又用帕子擦了擦头发,六皇子自顾自道,“若不是那小哑儿我看的顺眼,凭他如何求我,我才懒得去救。”
司金轻咳一声,好歹还是要为自个殿下解释几句,“殿下在云霞宫用了点茶,头还晕着,不宜让人晓得。”
六皇子一听这话,面色瞬间就冷了,好一会,他才愤怒的道,“贤妃倒能干了,什么茶都敢给九弟喝,回去我非的跟母妃说道一番,让母妃去训她个没脸!”
司金一听,便晓得六皇子是听懂了他的话。
他也是为殿下委屈,今个殿下本在翰林院值当,好端端的,云霞宫来人传唤殿下过去,殿下倒是过去了,可贤妃宫里的茶水却与往常不一般。
殿下不防,才喝了一口就面色大变。
后面的事,殿下甫一出云霞宫,就晕了过去,若不是他搀扶着,指不定就一头栽地上了。
而最让他奇怪的事,殿下分明是晕了的,可不过片刻中,他忽的又睁眼清醒过来。
只是这睁眼后的殿下,司金总觉得有哪点不一样。
这边的雾濛濛换好衣裳,又抱着杯热水灌下去,整个手脚这才暖和起来。
不用人喊,她蹬蹬跑去小书房,一进门就见殿下揉着眉心,很是不舒服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招手道,“濛濛,可还好?”
这种口吻……泯殿下!
雾濛濛不晓得出了何事,怎的泯殿下忽然就出来了,她还是过去,搬了锦杌子,给他揉起太阳穴。
泯殿下舒坦的哼哼几声,懒懒的道,“着了贤妃的算计,他晕睡过去了,头沉的慌。”
雾濛濛遂睁大了眸子,看起泯殿下脑袋上的气来。
只见原本畅通结实的气,这会流动的有些晦涩,雾濛濛当即挨着穴位,顺着气的方向,一点一点揉按起来。
泯殿下也没吭声,他微微半阖眼眸,眉目舒展。
不过一刻钟后,他猛地睁开眼,一把抓着雾濛濛推拿的手,抿着薄唇冷硬的道,“可以了,濛濛不用再按了。”
雾濛濛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又侧头看了看他那一身气,果然就见脑袋上的气流动快了起来,不过好似都哗啦哗啦地往他脖子下面去。
而泯殿下首当其冲的就感觉到一股子热流逐渐滚烫,起初还是暖暖的很是舒服,再后来那股子的热流竟直直的就朝他身下蹿。
这等异样,好在是他,知晓是如何一回事,要换了另外个愣头青,约莫就要恼羞成怒了。
泯殿下将雾濛濛抓到面前来抱大腿上,低声跟她说,“以后莫轻易给旁人推拿,就是他也不行,想要推拿,同我按便是。”
雾濛濛不以为然。
然而泯殿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雾濛濛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神色。
泯殿下指腹轻抚她面颊而过,“就是那么回事,从前你就是这样,是以,每每与我推拿,最后都……”
雾濛濛一把捂住他的嘴,小脸腾地爆红,她凶狠地瞪着他,不准他再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