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皇子面皮薄,这当白玉耳廓已经红的跟个煮熟的虾子一样,不过他犹豫片刻,还是微微弯腰,靠近了些。
雾濛濛迅疾出手,两小手一把掐住少年的脸。
“啪!”九殿下想也不想,两根手指头就撂下雾濛濛的一双手,他凤眼一眯,很是危险的道,“胆儿大了,嗯?敢跟本殿动手动脚,嗯?”
他一连拉长尾音,眉目迸发出的威仪叫人胆寒。
雾濛濛狐疑了,这人分明还是从前的九殿下,不是那个重生老鬼啊?
九殿下冷哼一声,警告雾濛濛,“再有下次,你就给本殿滚去睡柴房!”
话落,他理了理外衫,抬脚出去,然甫一开房门——
“兄……皇兄兄……”两岁的十四皇子乖巧地趴在客姑姑怀里,见到自家兄长,顿咧嘴喊道。
九殿下下颌紧绷,薄唇抿着,皱起眉头已然不悦。
一边的司金道,“殿下,十四皇子带到,贤妃娘娘说,傍晚需得送回宫。”
九殿下并不是笨人,相反他智多近妖,很是聪明,仅仅司金的一句话,他就听出端倪。
他不动声色的道,“司金,抱上十四,随本殿到小书房。”
司金应两声,从客姑姑怀里接过十四皇子,跟着就去了。
客姑姑拍了拍手,一眼就见着还躺着的雾濛濛,她不疾不徐地踏进来,看雾濛濛很是精神,便轻声道,“此前,府中还在谣传你快不行了,今个气色倒还不错,好生养着,莫要辜负殿下的心意。”
雾濛濛还在思量九殿下的事,故而对客姑姑的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客姑姑目光在她身上梭巡了圈,又道,“即便养伤,礼仪也是不能落下,不见深宫妃嫔,不管是伤心落泪,还是娇弱无力,那一举一动都是能美的圣人心念念,由此才能得恩宠。”
雾濛濛抬眼看她。
客姑姑抬手轻轻为她理了下耳鬓细发,“不过,因着你年纪还小,只要知道这些便可。”
雾濛濛点头,面目乖巧听话。
客姑姑又站了会,见碎玉端了碗药过来,便款款离开。
其实雾濛濛经由锦绣坊被七皇子挟持一事,她便越发的怀疑客姑姑,但她晓得,这一次却是不能再跟殿下说了。
除非有明确的证据,不然哪里能动摇客姑姑在殿下心里的地位。
碎玉对客姑姑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不舒服,不过她将这情绪埋在心底,谁也不晓得。
此时月落苑小书房里,九殿下黑着张脸,看着在他书房里捣蛋一气的十四皇子,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你说,是本殿吩咐你将十四带过来的?还说要多亲近?”九殿下心头诧异的问道。
尽管司金觉得这会的殿下与起先又有不同,不过他也没多想,自然回道,“是,殿下还让司土置办厚礼,准备半月后顾老太爷生辰时,亲自送上门。”
“荒谬!”九殿下一片拍案几,怒气冲冲。
他这动作吓了十四皇子一跳,只有两岁的小皇子嘴巴一扁,哇的就哭出来。
魔音穿脑,九殿下觉得头更疼了。
他鲜少有这样诸事不在掌控的时候,故而对这样失控且还莫名其妙的场面,心有暴躁。
就好像,分明都是他自己,猛然有一天,好像他便不是他了。
司金抱起十四皇子,赶紧送出书房,差人与客姑姑送过去。
他回来才小心翼翼地道,“殿下还说,过几日三司会以提审证人为由,带走小哑儿,让司木这几天加紧给小哑儿治伤。”
九殿下可有可无地应了声,三司提审证人的事,本就是按照朝廷规矩来的,故而也无甚奇怪。
司金见九殿下好似在失神,他明智的闭了嘴巴,没将自家殿下巴巴搂抱小哑儿的事说出来。
九殿下忽的就觉一身疲惫,他挥手示意司金出去。
当小书房只有他一人后,他就那样坐圈椅中,想了半晌,一会皱眉,一会狠戾。
半个时辰后,他出了小书房,背剪双手,面色冰冷的回了东厢,抓着正喝汤的小哑儿,还给了碎玉个冷眼,让人出去。
碎玉沉默,尽管略有担心小哑儿,她还是当没看见,出去之际,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老实交代,你是如何到本殿床上的?”九殿下很少有这样憋屈的时候,毕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还干了好些了不得事。
雾濛濛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拉起九殿下的手往自己身上一圈,意思再明显不过。
紧接着,她就见少年咬牙切齿的道,“不可能!”
雾濛濛心有怜悯地瞥了九殿下一眼,可怜的娃,重生不彻底导致精分,
自己搞崩溃自己,这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