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勤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在下多次向继开兄借用的银钱,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勤礼兄”王小麦有些哽咽,忙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下早就说过,勤礼兄不必归还这些银钱,反而是我欠你的更多。要不是当初在下的一番言语,勤礼兄也不会”
“继开何出此言?”颜勤礼摇摇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能结识像继开兄这样的朋友,是勤礼的幸运。如今我已经将你所言的性状分离之事摸索出了些门道,当初答应你把研究出的理论给你,现在就放在我的书案上,只是篇幅还有些短。”
“勤礼兄,洛阳大战在即,我希望你暂时终止研究,或是现在赶回长安再研究也行,留在洛阳附近很不安全。”王小麦规劝道。
“在下也听说了洛阳战事将起,”颜勤礼说道,“但是这一季作物刚出了苗,实在是舍不得”
“勤礼兄,存人失地,人地两存;存地失人,人地两失。”王小麦只得又把太祖的理论搬出来了。
“言之有理”颜勤礼虽然固执,但并不迂腐,仔细考虑了一番说道,“继开,在下一直有一个想法,希望你能支持。”
“勤礼兄但说无妨。”
“我想去一趟海南之岛。”
“什么?”王小麦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在这个没有飞机动车,没有高公路,没有柴油机船的年代,颜勤礼竟然想去海南岛?就算一切顺利的话,怕是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也到不了,这人真是魔怔了。
颜勤礼笑着又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但是海南之地路途遥远”
“跬步而不休,跛鳖千里;累土而不辍,丘山崇成。道路再远,亦不足惧。”
“但是海南乃是烟瘴之地”
“继开你曾言那里一年四季如春,并非什么烟瘴之地。”
“但是”
“在下矢志此生钻研农学,继开兄若是不肯支持,我便徒步前往。”颜勤礼面带坚毅之色。
“这”王小麦开始认真思量他此去海南的办法。如今是乱世,兵荒马乱的,到处都在打仗,不过以他颜子后人的身份,但是不用担心那些军阀会为难他。就怕路上遇到强盗山贼之类的,6路恐怕很难走。那就只好走水路了,也好多让他带些钱财上路。
“继开兄”颜勤礼见王小麦想的入了神,忙唤醒他,“不知继开兄意下如何?”
“好,”王小麦理顺了一下思路说道,“你想去海南之地,还需走水路。先坐船到济州府,那一带现在还算安生,然后多雇些人去琅琊坐船出海”便把自己刚才思考的路线对他说了一遍,又交代了一番路上需要注意的事宜。
“如此就多谢继开兄了。”颜勤礼见王小麦肯帮他,大喜过望。
“不用谢,虽然海路比6路要安全一些,但海上风浪甚大,一个不小心勤礼兄还需仔细考虑。”王小麦还是不想他去冒险,现在的海南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恐怕只有到了岭南一带才会有人知晓。但岭南之地对于现在的交通条件来说已经算是非常遥远了,海南更是有天涯海角的称呼。
“我已下定决心。”
“既然如此,那我便替你安排坐船去济州的事宜”其实想要出海,走京杭运河是一条更近的路线,但是现在的淮南一代李子通、杜伏威和徐圆朗三方的势力错综复杂,盗匪横生,远远不如从琅琊出海安全,便弃了这一条近路。
又拜托颜勤礼顺路给历城的祖父捎一封信回家,解释自己在洛阳已经成亲的情况,希望他老人家收回成命,推掉在家中的亲事云云。
颜勤礼自然是无不应允,表示到了济州府一定拜会他老人家。
“勤礼兄,此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聚,皇天不负有心人,只盼望你能早日有所成就。”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我与继开互为知己,足以抵消离愁别怨了。此去海南,来日相见之时,必定也是收获满满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