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明日一早就入宫去见太子。”
次日一早,宫门刚开,王玄怨就进了宫。
太子王玄应刚起床,正在梳洗,闻听汉王求见,急忙让来人宣他进来。两人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却是王世充仅有的两个儿子,以前在家里,兄弟朝夕相处,关系就很和睦,王世充登基之后,王玄应搬进东宫居住,这才分开。王玄应被立为太子之后忙于政事,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
俩人叙过旧,王玄怨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王玄应闻言略一沉思说道:“王小麦此人如今倒是在洛阳城中大大有名,父皇对此人也颇有好感。他一向不理朝堂上的事物,只是忙于国子监的本职,此次受到罗士信投敌的牵连,想必也是无妄之灾,今日早朝后,我必当单独向父皇求情。”
“如此最好了。”
说完正事,王玄怨便离开了东宫,王玄应还要赶着上早朝,没时间招待他。
早朝开始之后,站在百官之前的太子王玄应却现父亲的脸色不太好,心中疑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国子祭酒孔颖达出列,拿着笏板奏告道:“国子助教王小麦昨日因受罗士信之事牵累入狱,但本身并无过错,还请陛下免他一罪。”
御史左大夫苏良出列附议:“王小麦半年来勤勤恳恳,虽未见其功劳,但也有苦劳。罗士信投敌,王小麦并不知情,不该受到责罚。听闻昨日受此事的无辜牵连者数以千计,还请陛下勿要施行连坐之法,释放无辜之人。”
御史台右大夫郑颋、太子舍人张蕴古、少吏部杜淹等三十余人出列附议,一致请求王世充免除连坐之法。
王世充此时的脸色却更难看了,群臣此时才现了情况不对,王世充平日里话很多,今天上朝之后,却是一言不。事出反常必有妖,摄于王世充的手段,众人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再说话。
“好一个无罪,”王世充冷笑道,“昨日已在他府中搜到罗士信出征前写给他的信件,信中的含义确实是在告别无疑,王小麦知情不报,罪责难逃。”
按理说这种受牵连的罪,可大可小,百官一求情,皇帝就坡下驴,小惩大诫居多。但是众人一听王世充的语气明显不善,一个个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不知道王世充到底因为何事,非要针对一个区区的国子助教。
“虽然有罗士信的信件,但也不能说明王小麦就一定知情,还请陛下明鉴。”御史大夫郑颋硬着头皮说道。昨日御史台众人就闻听了此事,都觉得王世充牵连无辜搞连坐之法是倒行逆施,因此才在今日一起进谏。再加上曾经和王小麦一起在瓦岗共事,两人相交莫逆,于公于私,郑颋都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尽是狡辩之词,”王世充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指着郑颋,“信中虽然没有明言,但意思却清清楚楚。若要再多言,与王小麦等人视为同罪处罚。”
郑颋叹了口气,仍继续说道:“王小麦此事不提,受此牵连的其他人大多都是无辜,还请陛下开恩。”
“混帐老儿,你当朕的话是儿戏不成?来人,将郑颋打入大狱,听候落。”王世充气的浑身抖,直接开始在朝堂上骂娘。
“请陛下开恩。”一帮臣子跪倒一片又为郑颋求情。众人万万想不到,今天进谏不成,反而把郑颋又搭了进去。
“谁再多言,与此人同罪。”
众人眼看着宫外的侍卫将郑颋押下,一个个都是悲愤莫名,敢怒不敢言。
王世充一甩衣袖,连散朝都没宣布就转身走出了宫殿之外。
太子王玄应一看父亲今日情绪反常,也跟着王世充来到了内廷。
“父皇今日龙庭大怒,还请保重身体为重。”王玄应垂向父亲问安。
王世充余怒未消,一把将桌上的名贵瓷碗摔了个粉碎:“这帮老儿,朕迟早将他们一一枭。”了半天脾气,才渐渐平息下来,拿起案上的一封奏报递给太子。
王玄应接过来一看,火漆的封口,还粘着几根羽毛,知道是军情,连忙抽出里面的纸张阅读。
“这是昨天深夜送来的前方紧急军情,”王世充说道,“左龙骧将军席辩和罗士信同一日投了唐。”
王玄应看完信,脸色也是很难看,一日之间,竟然有两员大将叛逃,怪不得父亲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