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麦摇摇头:“其实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是其中的原理可以说一下。”
“愿闻其详。”
王小麦在纸上画了一条曲线:“诸位请看,我在这条曲线上任意画一条与之相切的直线,切点为甲;再取一个位置得到另一切点,二切点之间的这段曲线可以补充为一个完整的圆……”一边说着一遍在纸上写写画画,“用这个方法便可以知道曲线的弯曲程度,不妨称之为曲率。”
三人围在王小麦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演示。
“至于曲率的求解,就要引入一个新的概念。”王小麦又把变量和函数的给三人讲解了一遍,一直讲到高等函数,这下袁天罡和颜勤礼有点跟不上了,只有李淳风仍然是听的认真仔细,脸上不时的露出惊喜的笑容。
王小麦讲的也很累,有很多的内容都已经生疏了,最后连他自己也迷迷糊糊,不知所谓。直到把自己最后的高数知识都说完,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李淳风也太逆天了,很多自己都忘掉的内容,他经过一番推解,竟然迎刃而解,简直就是个妖孽。
这一番讲解下来,竟然一直到了深夜,几人都是哈欠连天,神游物外,只有李淳风在昏暗的油灯下一遍一遍的演算着刚学会的函数,丝毫看不出倦意。
“贫道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实在比不上你们这些少年人,先行告退。”袁天罡白天赶了半天的路身体撑不住了,率先离去,颜勤礼也是担心自己一夜未归,怕父亲兄弟担心,要一起回去。
王小麦看了看陷入疯狂的李淳风,这人竟然没有一丝想走的意思,不忍他一个少年独自相处,便向两人拱手告别:“还有一个时辰镇星就要升起了,我就在此等一会儿,也好和李道长交流算学心得。”
送走了二人,王小麦看着全神贯注的李淳风摇摇头,一旦进入数学王国里,很少有人能走出来,那种攻坚克难的成就感是任何事情也无法比拟的。
过了良久,李淳风才抬起头来,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但却丝毫不在意,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我已经弄明白了,多谢王助教指点。”
王小麦摆摆手:“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数学天才,而我只是个连大门口都没迈进去的人,怎么能称得上指点呢?你现在已经比我厉害了。”
“若非王助教的启发,淳风又怎能一夜之间掌握如此玄妙的数数之法,无论如何请受淳风一拜。”说着话,就是一揖到底。
王小麦赶忙扶他起来:“道长哪里话?你的天才,简直是世所罕见,如果能用心钻研下去,必定成就非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就出家当了道士呢?”
“其实,家父早年便痴迷道学……”李淳风便把他的身世经历细细的对王小麦说了一遍。
原来,这李淳风的父亲也是个才学很高的人,在隋朝做过官,后来因为官场不如意,便弃官不做,专心学道。李淳风从小受他父亲的影响,也是偏爱这些星象历法方面的学问,再加上天资聪颖,很快便成为了当地很有名气的一位少年天才。袁守诚很看重他的天分,再加上父亲的影响,便入了这道门学道。入了道门之后,他却不喜欢炼丹吃药追求长生,只好用术数推演星象历法。
原来如此,不过古代的数学家多是天文学家,而道门因为自身的重视占星术,一直是天文学家辈出,所以这一点也就很好理解了。
又是一番交谈下来,已经是到了后半夜,王小麦找了半天终于在天空中找到了土星的踪影,向李淳风招手,示意他过来观看。
李淳风把眼睛放到镜筒上,眼前出现的一幕简直让他不敢相信,以前只是一个光点的土星竟然如此光亮美丽,尤其两侧有清晰可辩的突起,像是长了两只耳朵一般,不由的惊呼出声:“为何会这样?”
“这叫星环。”王小麦解释说。
“这是一个环?”
“没错,你注意看,还能看到旁边还有围绕它转动的卫星,不止一颗。”王小麦说道。
“绕着镇星转动?”李淳风若有所思。他把目光到不远处的浑天仪上,起身快速走了两步,来到浑天仪旁边。
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蛋丸,地如鸡中黄,这就是浑天说。东汉年间,浑天说已经盖过其他观点成为人们对宇宙认识的第一理论,张衡又在前人的基础上改进了浑天仪,就成了今天的模样。
浑天仪由两部分组成,浑象和浑仪,浑象就是在一个大圆球上刻画或镶嵌星宿、赤道、黄道等,浑仪是一种观测星象,测定昏、旦等功能的仪器,二者合一,组成浑天仪。
浑天说和托勒密地心说有很多的相似之处,都是认为地球是宇宙中心,日月星辰围绕地球转动,算是一种中国式的“地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