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道:“施主杀气冲天,数十万人因施主而亡,已然乱了天下的因果尘缘,导致生灵涂炭劫难难返。人有定数,若因施主而起,也应因施主而去。施主,早日收手,回头是岸,否则命不过三。”
“命不过三?”王永安紧皱眉头,自己今年二十四岁,难道自己最多能活到三十岁?他不肯相信,起身道:“大师,是否危言耸听……”他猛地抬头,却看到面前没有任何人了,房间里空空荡荡,惊讶之余王永安忍不住叫了起来,霍殿阁连忙冲了进来,问道:“大帅,怎么了?”
王永安道:“看到老和尚了吗?”
“老和尚?没看到,他不是一直在屋子里吗?”霍殿阁道。
“我一低头,再一抬头的时候,他就不见了。”王永安大惊道。
霍殿阁走过去,来到老和尚念经打坐的地方,摸了一下蒲团,也惊讶地瞪大眼睛,转身来到王永安身边,啧啧有声地说:“大帅,这老和尚是一个绝顶轻功高手,此人坐在蒲团之上,只有两个小脚趾挨着蒲团,其余地方崭新。”
王永安苦笑道:“不是妖魔鬼怪就行。”
霍殿阁道:“他就算不是妖魔鬼怪,也和妖魔鬼怪差不多了。”
王永安问:“他与你师父相比如何?”
霍殿阁仔细想来,道:“我师父打不着他,他能打着我师父。”
王永安点了点头,明白了,霍殿阁是婉转地表达了此人武功高于他的师傅民国第一神枪李书文,不由得苦笑起来。他不太明白老和尚提醒自己的意思,老和尚为什么断定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为什么说自己害了别人的因缘,为什么自己命不过三。
带着种种疑惑,王永安又找到了主持,主持惊讶地说刚刚和尚心缘向他请辞,此刻已经离开琅琊山,前往昆仑山修行去了。
“此人叫做心缘和尚?”王永安问。
主持说是,此人法号心缘,自己说过随心随缘,缘分到了,自然随心而走。
王永安想了一下,道:“多谢主持。”而后吩咐李耀给开元律寺捐资两万两银子,以资助寺中僧士们的生活,能够养活更多的人,主持忙说他们不想要更多的钱,他们想要寺院周边的土地自耕自足即可,可是滁州县令一直不肯批复,不准开元律寺擅自扩建,因为县令信道……
王永安哭笑不得,让人直接将县令给赶走,说让县令去其他地方当官,岂料到那县令也很有趣,直接挂了印不干了,跑到京师那里去告状去了。那县令当然告不成了,于是回来之后天天坐在江北护军府衙门门口抗议,弄得王永安也非常无奈,最终还是让他回到滁州做县令了。
送走大侄子陈果夫之后,王永安原本非常骄傲的心,突然变得有一些挫败起来,他尤其对心缘大师对他的警告惴惴不安。命不过三仿佛是一道诅咒一般萦绕在他的额头上,难道是自己干涉历史太多,让整个历史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最终反噬到了自己的头上吗?
历史上从未有过什么江北军,而清末的江北如一滩散沙,军阀土匪杀戮不断,尤其是南北战争,江北更是成为了双方交战的主战场,江北百姓死伤惨重,难道因为自己的到来,逆天改命,从而也改变了更多人的命运,而最后的结果就是,天道的反噬让自己承受吗?
惴惴不安之中,王永安率领军队离开滁州,回到了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