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很快百年知道了在前方有最少两万墨西哥军队正严阵以待,阻击着清国护侨军的。军需官开始分配更多的弹药,每一个士兵一百二十颗步枪子弹,四颗手榴弹,并给每一个人一个信封,一张白纸,要求战士们写好遗书,写好抚恤地址和抚恤金交给谁。
没有人例外,士兵,护士,热血青年,美国志愿者,甚至包括王永安也需要写好遗书。
一战昏暗的油灯放在桌子上,王永安握着笔不知道从哪里写起,想了很久终于决定,如果自己阵亡,将自己的一切交给兄长王永泰。
“兄永泰,见字如面,不知兄长身体是否康复,所练七禽拳是否有效,弟于国外日夜期盼兄长健康。弟已在墨西哥夷土上奋战半月有余,并未辜负兄之期待,连战连捷克敌三百里,名震洋土。然不日之后,弟将与敌大军会战与伊拉普阿托城下,此役关系我军未来,若胜则逼迫墨西哥反对派民军交出凶手,影响墨西哥内战。若败,我六千中华男儿将埋骨他乡。”
“汉臣陈汤向汉武帝禀奏曰,明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弟秉触怒中华者,睚眦必报也。弟不才,自十八岁便得兄庇护,始有今日之威盛,弟感激不尽。弟今战死沙场,唯一幼子存意便过继给兄为子,望存意孝敬兄如亲父。弟身有一切财产,交由兄保管,未来由存意继承。”
“弟靖云王永安,墨西哥卡利斯镇,辛亥年六月廿二,即西元1911年8月16日绝笔。”
吵闹的军营之中,士兵们有一些面面相觑,面对写绝命书的要求,很多人不知所措,甚至有人反问:“然后我们去送死?”
“怎么?怕了?”俞作栋撇着嘴说。
“你写了什么,连长?”刘恩波问道。
马波立即说:“连长,要不然你读一读,我们大伙儿学习一下,否则都不知道咋写。”
“你一个人学生仔,不知道怎么写绝命书?你丢不丢人你?”俞作栋瞪了他一眼。
马波反驳道:“可是我老师也没有教过我写绝命书啊。”
涂贵也说道:“对啊,连长,这绝命书咋写啊,愁死我了。”
俞作栋拿出自己的绝命书,清了清嗓子,周遭的士兵纷纷围了过来,俞作栋朗声道:“父亲大人在上,不孝子作栋不能孝敬双尊,实乃不孝之子。然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护侨军远征墨西哥国,乃烁古震今之举,不孝子纵然身死异乡,亦心甘情愿。仅有抚恤金与军饷,当不孝子孝敬双尊,谢双尊二十七年养育之恩。若有来生,不孝子愿意粉身碎骨,再给双尊做儿子,孝敬二老。”
收好了绝命书,俞作栋叹了口气,说:“我就写了这么多。”
刘恩波转过头抹了抹眼泪,开始写自己的绝命书,但是下笔艰难,不知从何开始。文巨坐在他身边,说:“要不然就按照连长的绝命书写吧。”
“好吧。”刘恩波道,随后说:“我倒是羡慕简士祯了,那小子倒是不用谢绝命书了。”
“按照他的性格,要是知道我们写绝命书,他反而后悔死。”文巨忍不住笑说,“这小子丫从小就不老实,否则他爹也就不会专门让他学文,还特地让他去日本学医了,本以为他会收敛性子,没想到专门整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