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九郎情绪平复了些,轻轻问道。
“昨晚上受了点惊吓,睡了一觉好多了。好像小郎君想到了这事是十四郎故意做的,现在还在屋里生闷气,不肯出来。”十七郎神情沮丧,有些不忍心。还是半大孩子,就要让他经历这些,唉。
“不在生死边缘走一遭,怎么能在这吃人世道活下去?这事啊,十四郎做的不错,借机锻炼一下。小郎君不小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埋尸体了。”九郎黄鹤叹了口气,似乎是在追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后面地牢里头的那人什么都不肯说,大兄你亲自审问吧。”
“去问下小郎君,问他愿不愿意过来耍耍?”九郎缓缓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长剑,舞了个剑花,朝十七郎说道。
“好,我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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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紹兀自劈着一根齐身高的圆木,用的是厚重的钝刀,蹦、蹦、蹦……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一双小手被震得通红,但是薛紹毫不在意,肆意挥洒着身体里的怒火。他并不是在生十四郎的气,只是在气自己。
别人都这么努力,为什么我还是这个鬼样子,就算拥有知晓历史的先决条件,也不该如此懈怠,若是自己平时多努力一些,也不至于昨天那么狼狈。事实早已证明,唐朝人没一个是傻子,手里没有力量,只会是政治角力的牺牲品。也就只能在历史的浪潮之中多扑通几下,然后溺亡。
十四郎负身立在薛紹的后头,眉头拧在一起,心中隐隐有些自责。也许是自己太急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可是昨晚的时机真的太好了。正是锻炼的好时候,不经历一番生死,怎能参透武学的奥秘,就算练上一辈子,不过是些花花把式,没有丝毫用处。
“小郎君,休息一下吧。欲速则不达,武学一道在于循序渐进。明日就是书院会武,小郎君不妨好好休息一下。”十四郎见薛紹握刀的双手已然颤抖,心中不忍。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昨晚你做的很对。若是不见见血,怎能知晓生活的不易。”薛紹并不停下,仍旧一个劲劈着,一千几百刀劈在同一个点上。
“谢谢”十四郎艰难吐出两个字,心中翻涌起一阵巨浪。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今日才将它付诸于行动,应该不晚吧。”薛紹说完这话,猛地加速一阵狂砍,粗壮的圆木应声而断。薛紹颤抖地用刀支着身体,咧开嘴,笑的异常灿烂。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小郎君金玉良言,十四郎记下了。”十四郎浅浅一笑,眉头也舒展开来。
“若是有一天我死了,或者不见了,你们也要好好活下去,我并不值得你们为我而死。听到了吗?”薛紹冷不丁丢下这一句,提着钝刀缓缓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十四郎,院外刚要踏进来的十七郎刚好听到这句,手里捧着的吃食散落一地。
十四郎回转过来,看着一脸惊愕的十七郎,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别让小郎君去看审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明天就是学堂会武,不能再出什么差池了。”
“唉,我这就去和大兄讲。”十七郎愣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地上的水果都来不及捡,慌忙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