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郎听罢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心道:小郎君真斯文人也!边上的十四郎到底是见过大场面,动都没动,不过抽搐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换做旁人早就摁在地上摩擦了吧。
“这小娃娃问候咱们老娘?搞死他。”对面两名抠脚大汉相互对视一眼,愤怒地拎着棍子朝着薛紹奔来。薛紹心中大喜,径直朝两名大汉冲去。边上的十四郎和十七郎纷纷赶到前去为薛紹谅阵。
侧身轻松躲过大汉蓄力一棍,右手四指微曲猛击大汉肋下。第二名大汉拦腰横扫一棍以至,薛紹灵活屈膝跪倒,从大汉裆下划过。双手合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用令人菊花一紧的声音低吼道:千年杀!
十七郎条件反射般死死护住菊花,一张嘴咧成了O型。就连一向镇定的十四郎也忍不住摸了摸屁股,心中暗暗担忧,回去定要好好习武,必须与小郎君时刻拉开两个档次。万一这厮练成了高手,老子岂不是菊花不保?
第一名抠脚大汉捂着肋下轻轻揉着,一脸诧异,人儿不小手劲挺大。再扭头看看边上,心中惊骇莫名。自己的二弟已经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棍子早就扔在一边,嘤嘤哭着。嗤通一声,撅着屁股的大汉竟然拉了一身粑粑,咝。第一名抠脚大汉瞬间汗毛竖了起来,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胃里也翻了起来:这小娃娃到底什么来头,竟然一个回合就将我的二弟打出屎来,好狠辣的手段。
抱着必屎的决心,第一名大汉复又拎着棍子,朝着还在地上不停蹭着手指头的薛紹冲去。薛紹也被自己恶心到了,这种黑科技以后还是少用为好,害人害己。你看,把旁边的十七郎和十四郎都吓傻了。
两招就建功的薛紹信心大增,抠脚大汉舞动的身影在薛紹的眼里成了家里的木头桩子,没有任何威胁可言。矮身让过一棍,身体弯曲,右手成抓,直直抓去。站在边上的十七郎裤裆一紧,失口呼出:猴子偷桃!咝,好狠辣的招式,以后定要发奋习武,万一被小郎君稍稍追赶上,分分钟蛋碎人亡。
抠脚大汉扔棍捂档后退,咆哮着朝薛紹吼道:“小娃娃欺人太甚,某家跟你拼了。”
“黑虎掏桃”“啊~~”
“白鹤亮桃”“欧~~”
“野马分桃”“嗯~”
“老汉推桃,矮油卧槽,这招使错了。”“小娃娃别抓了,桃子早就没了。”
大汉悲呼一声,惨然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捂住裤裆,脖子一歪,晕了过去。薛紹嚣张地拍了拍手,极为嘚瑟地朝十四郎扬了扬脖子。正此时,一剑突兀而至,势如疾风,快如闪电。薛紹本能地选择就地滚在一旁,第二剑又逆着月光递上前来,薛紹浑身发冷,如坠冰窖,身体失去了控制,动弹不得。
剑尖递过来的时间只有刹那,薛紹的脑海中却是过了几个世纪。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感觉灵魂与肉体生生剥离,瞬间回想起还有个叫林勿的人,借着外星人的时光机来到唐朝。这是要回去了吗?还是永远的死去,埋葬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我还会不会回到二十一世纪?死亡就代表终结吗?
剑尖往前又递了一公分,蜻蜓点水般触碰到薛紹的睫毛,温柔而恬静。薛紹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剑客,他的左眼有些奇特。眼珠微微有些突出,涨裂,然后破碎成无数块。一颗金黄的色子从眼眶中飞了出来,上面还挂着黑白参半,浆糊一样的东西。从薛紹右边的脸颊飞过,薛紹还斜眼望去,六点大。
剑尖与睫毛那朦胧一触,便再难寸进,薛紹明显听到脖子断裂的声音,往日听着令人牙酸,今夜却异常美妙,宛若天籁。十四郎将剑客扔到一边,慌忙上前检查薛紹,确认没事后,轻轻擦掉薛紹脸颊上面的黑白污点。揉揉薛紹的脑袋,顺手扛在肩上,向后方走去。
薛紹荡漾在十四郎的肩上,这才看清后方的战场,地上已经遍地是血。十七郎提膝顶飞一人,那人凄惨撞到边上的墙上,动也不动,不知死活。顺手抄起那人手中短陌刀,与最后一人劈砍在一起。
十四郎似乎终于找到了嵌进树中的色子,装回怀中,转身朝十七郎吩咐:留个活口,速战速决。说完几个纵跃消失在路上,十四郎再次将头调过去时,薛紹视角又回到战场,似乎已经结束。中间那人兀自保持着架刀的姿势,手中却只留下一柄断刀。十七郎已经走到墙边,拎起那人,追了上来。直到视线渐渐模糊,薛紹仍然只是依稀看着场中站着的断刀客,心中疑惑莫名,十七郎怎么杀死他的?
良久,一阵夜风吹过,带起三两片树叶,轻轻落在那断刀客肩头。似乎这片叶子十分沉重,刀客斜斜倒下,拦腰摔成两截,血水这才汩汩流了出来。吓得路边的两只石狮子眼珠子都突了出来,嘴巴张的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