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一更天,才听到外面有马车声,好像停在自家门口。
姜采月穿上棉衣出来,见果然是姜采艳从车上下来,仍旧穿得那么厚,还在向车夫道谢。
姜采月到院门口的时候,车夫已经赶着马车走了,她问姜采艳道:“艳姐,你自己回来的,张熙存没回来?”
姜采艳像做贼一样,小声说道:“嘘,你别叫我名字,张熙存没回来,说等明天的,还让我告诉你转告诉柳翠香一声。”
姜采月暗想真是造化弄人,从前她因为潘景玉和柳翠香成仇人,结果现在她又惦记害潘景玉,还借了柳翠香丈夫的光,这人和人之间,真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想着她放低了声音,问道:“怎么样,你的事情办成了没有?”
姜采艳来到她面前,低低的声音说道:“办成了,按你说的,我跟药铺的说是想给牛马用,大夫就给我拿了一大包,告诉我可以用好几次的。”
姜采月看了看她怀里抱的大药包,说道:“是草药啊?这得熬,你怎么给他吃啊?”
姜采艳说道:“大夫说了,让我熬完了做成药丸子,塞进干粮里喂。”
“可是药丸子他也不能吃啊。”
姜采艳捂嘴偷笑,说道:“没事,能吃,他被官府打完伤了肾,总吃药丸子,我偷偷换了就行了。”
“那味道也不一样啊。”
“没事,他不嚼的,捏成小团冲水咽,吃不出味儿来。”
“那还行,你看着办吧,总之小心点儿,别让他发现,而且我还替你想了个办法,等到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你就说是他在外面的女人给他下的药,让他找外面的女人算账去。”
姜采艳又笑,说道:“这招儿好,不只断了他的根儿,还让他怀恨其他女人,他想再生儿子就更没戏了。”
“行了行了,怪冷的,你快回家吧。”
姜采艳这才乐颠颠地抱着药跑回娘家去了。
姜采月回到屋里跟孔氏和姜伯贵说要回家,姜伯贵不放心她自己走,打着灯笼过来送她,等到父女俩出屋的时候,姜采月见姜仲贵家的外屋里亮着灯,烟囱也冒烟,估计姜采艳已经开始熬药了,她更加放心,和父亲一起回到村东舒心地睡下了。
转天起来没有姜采艳的消息,只知道潘景玉满村得瑟着到处收打井钱,姜采月便耐下性子等着,知道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再说许春姑那里,潘景芬虽然不直接给许春姑脸色看,可是有事没事就念叨家里的粮没了、米少了,日子过不下去之类的,弄得许春姑连饭都吃不饱,每次一端碗先看潘景芬的脸,感觉再这样下去实在不行,她便开始想办法。
知道潘景玉每天晚饭后都会到村里各家转着要钱,这天傍晚她便到村里的街口转来转去等。
等到天黑透的时候,潘景玉果然从家里出来,向这边走来,她连忙迎上去说道:“景玉,景玉你可算出来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潘景玉知道周六红怀孕后感觉从许春姑身上弄不出什么油水,这几天便不再去许家找她了,见她来找自己,潘景玉有点烦,说道:“你怎么来了,就在大街上叫我,万一被姜家人看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