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月在马车里听到他的声音更加后悔,暗恨自己干什么就没忍住,一定要跑过来,如果自己不来,就不会在这里生孩子,砚哥和爹就不用死战不退,以砚哥的身手,他们肯定能逃走。
霍铁砚叫完之后咬咬牙,今天若不把自己面前这个主将砍落马下,旬国兵的阵脚便不会乱,妻子和孩子便不会平安。
他双眼泛红,手中刀狂挥起来,先砍翻几个离自己近的旬国士兵,又冲到那个将领的马下,没攻人竟然攻马,一刀把马腿砍断,那匹马噗通摔倒。
对方的将领也不白给,马倒之后身体没失控,腾地从马上跳下来,挥枪又和霍铁砚对战。
只是他没了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优势,与霍铁砚对战起来更加吃力。
若讲两人单打独斗,他肯定不是霍铁砚的对手,但他胜在人多,霍铁砚应付他的同时,还要其他旬国兵的明枪暗箭,一时之间很难战胜。
车里的姜采月刚开始还能注意到周围的动静,但是痛到后来,脑子已经嗡嗡作响,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模糊成一片,分辨不清听到的都是什么。
痛到最后,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孩子你快点来吧,你是不是也不是应该这时候出生,是被娘折腾来的?你千万不要有事,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不知痛了多久,也不知外面打成什么样,到最后只觉得全世界都静了,意识深处,只剩下一声响亮的孩子啼哭声,然后她便晕了过去。
车外的战斗还在继续,昱国兵剩得越来越少,少到牵着马车的姜伯贵时常也要分神出去,对付闯到中心来手旬国兵。
霍铁砚那边的一个人对战一群,只是围着他的人数在不断减少,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身上也出现好几道伤口,自己和鲜血和敌人的鲜血在铠甲上交织,滴滴答答向下淌。
……
姜采月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一片安宁,远远近近,一点嘈杂的声音都没有,只听到噼啪的柴火燃烧声,和鼻端闻到浓浓的药香气。
她睁眼向柴火处看去,见到父亲正蹲在火堆边熬药,自己躺着的地方,看起来像一个帐篷,捂得严严的,只有帐篷门处有些光亮射进来。
“爹,砚哥呢,他怎么样了?”
她虚弱地问出来,真怕听到的,是霍铁砚死去的消息。
姜伯贵听到女儿说话,腾地站起身过来,到床边看着她说道:“月儿,你醒了?铁子、铁子他没事,受了点伤,卢军医正在给他治。”
姜采月惊慌道:“他伤得重么?伤到哪里了?伤得重么?”
“不、不要紧,你放心好了。”
“不,不会的!如果他伤得不重,肯定会来看我的,他没来,伤得很重是不是?不行,我得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