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兵正在跟敌人打半,起先没有注意这女子的声音谁,可是姜采月叫了几声之后,这人突然怔住,慢慢地转头看过来。
此人正是姜采月的父亲姜伯贵,他在看到姜采月之前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女儿不会在这里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当兵,所以应该不是她。
当他看清那车前坐着的人后彻底呆了,做梦也没想到,女儿竟然真出现在这里。
他惊恐地看着姜采月,叫道:“月儿,月儿!你怎么来了?快走,快点走,这里太危险……”
姜采月叫父亲也不是故意,她一心想着的是霍铁砚,能在这里见到父亲,她十分惊讶,所以才叫出来,可是叫完之后却后悔了,才意识到不应该叫、不应该让父亲分心,因为他是在打伏啊,与人交锋,生死之间。
姜伯贵发呆,他的对手却逮到时机,趁他分神的机会,挥刀便向姜伯贵砍来,而此时的姜伯贵还在大叫让姜采月离开,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姜采月在马车上看得清楚,吓得眼睛要瞪出眶外,声嘶力竭地大吼:“爹快躲开……”
但她的声音哪有那个旬国兵的刀快,那雪亮的刀锋眨眼便到姜伯贵的耳旁。
姜采几乎吓疯,差点没一头从车上栽下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闪过:爹要死了,就要被自己给害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杆长矛从旁边射来,奇准无比地插进那旬国兵的脑袋,穿透之后把此人带倒在地,他手中的刀便也落下去,姜伯贵堪堪躲过一劫,死里逃生。
这一切都被惊恐盯着姜伯贵的姜采月看在眼里。她两世为人,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血腥的场面。
虽然怕得要命,但更庆幸的是父亲没事。
此时姜伯贵也反应过来,转回身把另一个扑向自己的旬国兵砍倒,见附近再没别人,才向姜采月奔来。
此时的姜采月却再次呆住,她见到那杆长矛救了父亲之下,便下意识向长矛射来的方向看,这一眼看去便再也移不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嘴里小声喃喃道:“砚哥,砚哥……”
对面十几步远处,一身铠甲的霍铁砚站在那里,看着姜采月也眼圈儿发红,有谁能理解,在这出生入死的关头,突然见到心爱的人是一种什么感受,感动、流动、心潮澎湃都不足以形容。
姜采月正和霍铁砚对望,姜伯贵已经扑到近前,抓着姜采月肩头的衣叫道:“月儿,你怎么来了?快走啊,快走!敌军来了,我们怕是顶不住,你在这里会死的……”
姜采月哪里还想到自己的生死,坐在车上抓着他的胳膊叫道:“爹,爹你怎么在这儿啊?你知道娘有多想你,快回家吧,跟我回家!”
“爹不能回去啊,没到时候,爹来投军,最少要三年,才能抵销当土匪的罪,才能回家去过太平日子!”
父女说话的时候,霍铁砚那边大叫:“‘地字营’的兄弟们,大家一定要挡住,说什么也不能让旬国兵踏前一步!”
他身边的副统领也跟着叫道:“兄弟们杀啊!杀光这些旬国狗,不然他们冲过去,黄松县就没了,我们的妻儿老小都要死在他们手里……”
霍铁砚向他交代道:“你先帮我顶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完转头向姜采月这边跑来。
来到车子近前,他停下脚步叫道:“月儿,你、你怎么来了?”